林紹賢挑了挑眉，習慣性摸煙，但煙已經沒了，他捏了捏手指，開始讨價還價，說：“作為我救了你們的回報，你們幫我回家。”

“你什麼時候救我們了？”張一曲瞪大雙眼，像聽到了天下最荒謬的謠言。

林紹賢暗罵了句缺心眼，說道：“要是其他人殺你，你早就上西天了。”

巫峨不像張一曲對林紹賢有這麼大的成見，他對林紹賢一直是又喜歡又敬畏，現在也覺得林紹賢說得沒有錯。

張一曲也不否認，自己能活過來全靠林紹賢給他的炁，可這些炁是怎麼留在自己體内的？張一曲歪着腦袋，看着林紹賢，問：“你的炁怎麼……””

林紹賢耳朵悄悄紅了一片，他舔了舔唇，打斷張一曲，說：“現在，我們回家，怎麼樣？”

張一曲還是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心裡有氣，雖然自己沒死，但林紹賢捅他這一刀他覺得很不舒服，林紹賢那時決絕的表情、冷漠的眼神，都讓他覺得心寒。

現在，林紹賢又來跟他像做買賣一樣的談條件，讓他認為林紹賢根本沒把那天親他的事當回事。

可巫峨在這，他又不能說。

林紹賢不知道張一曲在倔強什麼，他再次用客觀理智的說辭，“你從一開始就不看不起我……”

張一曲反應強烈，說：“我沒有！”

林紹賢不給張一曲還嘴的機會，說道：“你如果信任我，就不會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跑過來送死，你認為我沒有能力拿到卷軸，你更相信大儒。”

張一曲難以忍受被人冤枉，雖然這确實不算是冤枉，他倔強地說：“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曆史！”

林紹賢說：“從我們來的那一刻，曆史就已經改變了，應該死在昨天的人死在了今天，應該死在戰場上的人，死在了巫觋手上，你與其考慮曆史，不如考慮我們的到來為曆史做了什麼。”

張一曲怒道：“你特麼說什麼，我聽不懂！”

“噗……”巫峨噗嗤一聲，擡手擋在兩人中間，說：“好了，不要吵了。”

張一曲扒拉開巫峨的手，餘光看見河道上有幾個黑點，他看過去，這一看之下驚疑了聲，喊道：“河裡有屍體！！”

林紹賢和巫峨聞聲轉頭看過去，就見河面上果真飄着幾具屍體。

張一曲和巫峨忙走到河邊湊近了看，發現屍體是巫觋的。巫觋的身形很有辨識度，都很瘦長，且他們都穿着巫觋統一着裝，褐色長袍。

張一曲盯着屍體，疑惑道：“大儒打過去了？？”

“不對啊。”巫峨跑到河裡，撈起一具屍體拖拽上來，看了幾眼，說：“沒有外傷。”

張一曲走過去看了看，大罵一聲，喊道：“被吸幹了！！！”

屍體身上一點能量也沒有了。但這具屍體看外表沒死多久，身上連屍斑沒有，顯然死了不超過6個小時。

林紹賢走過去，眉頭緊皺起來。事情有變，意味着回家的事有可能又要耽擱了，張一曲最愛管閑事。他歎了口氣，敷衍說：“有可能是血吸蟲。”

“不是血沒了，是能量沒了。”張一曲解釋說：“人死後5-6個小時開始出現明顯屍斑，但7天時間體内能量才會排空，所以有停棺7天的說法，他們沒有屍斑，但能量都沒了，怎麼回事？”

林紹賢道：“這不是挺有腦子的麼。”

“X的。”張一曲怒道：“老子又不是傻子！”

幾人說着，又有幾具屍體飄了過來，三人同時往上遊看過去，這一看之下都倒吸了口涼氣。上遊密密麻麻全是巫觋的屍體，一眼看過去就像河面上漂浮着幹枯的水草。其中有些面孔，林紹賢還很熟悉，負責過他的飲食起居。

巫峨捂住嘴，兩眼瞪得溜圓。

張一曲提醒道：“大儒那邊有煉炁師，沒準他們打過來了。”

“不對，不對勁。”巫峨看見有幾具屍體身上沾染了一些黑霧一樣的能量，非常惡心，他利用風将那些黑霧聚集起來團成一個球，托在掌心。

林紹賢問：“這是什麼？”

“晦炁麼？”張一曲撩起一縷黑霧，說：“人有正能量就有負能量麼，小的負能量就是晦炁，人沾染了晦炁會變得很不順，但負能量聚集太多就會成惡炁，惡炁多就成了魔炁，晦炁隻是影響人的氣運，但魔炁能完全控制人的心智。”

林紹賢說：“這麼說，巫村遇魔了。”

巫峨說：“我們家的史書上沒寫到村子遇魔啊。”

林紹賢啧了聲，他懶得去管這個閑事，想讓兩人快點走，可這時，他突然看見衆多屍體中有一具非常醒目，滿頭的金發，豐滿的身體像兩座山峰一樣浮在河面上。

“巫泥兒？”林紹賢蹙眉。

巫峨也看見了，他跑到河水深處，拉住巫泥兒，喊道：“她還有氣息！！林哥！”

巫峨遇事慌張，第一個想到可以求救的人就是林紹賢。

巫泥兒對林紹賢有恩，林紹賢不能坐視不管，他跑進河裡，抱起巫泥兒爬上岸，将炁渡入巫泥兒體内。但他的炁無濟于事，因為巫泥兒身體内本身的能量所剩無幾了。

巫泥兒悠悠醒過來，她看見林紹賢，緩緩伸出手。

林紹賢握住巫泥兒的手，“你說。”

“是……噗……”巫泥兒話還沒說完，一口水先噴了出來，接着，氣若遊絲，直翻白眼。

“快！按胸腔！”張一曲擡手要按巫泥兒胸口，但見巫泥兒雙峰高聳，臉一下漲得通紅，對巫峨說道：“你按！！”

巫峨說：“為什麼是我，我不會！”

張一曲喊道：“因為你是GAY !!!!”

巫峨喊道：“你搞歧視！！”

兩人正吵着，林紹賢已經解開了巫泥兒的上衣，扒開巫泥兒的嘴，查看了下口鼻，随後一把抱住巫泥兒的腰腹，将她抗在肩頭，往下颠了兩下，感覺到後背濕潤後，将巫泥兒放下，捏住巫泥兒的鼻子，口對口吹起。

“咳……”巫泥兒咳出一口水，攥住林紹賢的袖子，艱難道：“大人……”

“我在。”林紹賢擡起巫泥兒的腦袋，說：“你說。”

巫泥兒進氣多出氣少，她的手從林紹賢袖子上滑落下去，林紹賢忙握住她的手，她琥珀色的眸子轉向林紹賢，說：“是，巫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