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要求越來越多了？”宋南竹面無表情地問，尾音微微上揚，讓人聽不出她是在問還是隻是在說。

宋桀心髒砰砰狂跳兩下，那一瞬間，連舌尖的刺痛都感覺不到了。短短的兩秒裡，他腦内已經開始不停地反思，這段時間是不是真的太不知滿足，不僅向宋叔叔提要求，還自顧自地拼命靠近宋南竹，他在想，宋南竹若是不喜歡他這樣，那他可以繼續學習，換另一種模樣和她相處，要再不喜歡，他可以變換到她喜歡為止……

“算了。”

宋南竹在頭頂輕歎了一聲，又道，“在書包裡，自己拿。”

宋桀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宋南竹說了什麼後，嘴角漸漸咧開欣然地弧度，“嗯！謝謝……南竹姐姐。”

宋南竹沒有回應，直至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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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江實驗的高二和高三在月考當周，會免掉周六的排課，教室仍舊保持開放，可選擇在家或者學校自行學習。

宋南竹自然會選擇在家，但為了小組作業，組長将圍讀任務安排在了周六上午，所以還是需要去學校。

比起平時上學，宋南竹還是睡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懶覺。為了舒适，她沒有穿校服，而是換成了灰色的休閑套裝，拉鍊拉到頂部，遮住大半的下巴，然後扣上一頂淺棕色的帽子就出門了。

轉過社區大門，碰上了買早飯的宋桀。宋南竹輕輕瞥了一眼，手揣在衣兜裡和他擦肩而過。

沒一會兒，宋桀小跑追了上來，遞給她一份早餐，一個包子和一杯豆漿。

“不吃。”

宋南竹沒接，直接拒絕。

“早飯不吃容易生病的。這家的包子餡我覺得好吃，很新鮮，豆漿也是現磨的，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見宋南竹還是沉默，宋桀想了想又道：“昨天你借了我答題卡，我想感謝一下你可以嗎？”

宋南竹掃他一眼，還是接過來，反問，“你就知道他是新鮮的了？”

“嗯。我能吃出來。”宋桀認真地點點頭，“新鮮和隔夜的味道不一樣。”

“狗舌頭。”宋南竹揶揄。

宋桀不氣反笑，如果有尾巴的話估計還會搖一搖。

清晨的空氣又濕又冷，手一從兜裡拿出來，溫度就迅速被卷走，不過下一秒就被剛出籠的包子彌補。

手心很燙，但送到嘴裡卻正好，豆漿喝下去，胃裡也泛起暖意。宋南竹吃早餐并不規律，餓的時候大多用面包，好一點就用三明治來填肚子。偶爾吃一次熱的，感覺早起後的思緒混沌很快就清明起來。

兩人就這麼一齊走到學校，在二樓分開。踩上最後一階台階，姜連從後面飛奔靠近，輕輕撞了一下宋南竹的肩膀。

“南哥，你也來做小組作業啊？我剛看到你和宋桀進校門了，你們現在都開始一起上學了？”

“碰巧。”

“住一起還碰巧？那之前怎麼沒碰巧過？”姜連滿臉“我都懂”的字樣，“不過今天不上課，他來學校幹嘛？”

宋南竹道：“補課，今天有他們班老師值班。”

“誰學得過他們啊，啧啧啧。”

到了教室，宋南竹把書包挂在凳子背上，小組成員還麼來齊，隻好先等着，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書，翻到上次看到的頁數，上次勾畫的段落還沒有積累完，平時嫌重不想把書帶回去，她趁機把它們謄寫在筆記本上。

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姜連自然地坐到宋南竹前面的位置，邊閑聊邊從書包裡翻出月考試卷，“對了南哥，借下你的答題卡呗，我這次作文又沒上五十，要不是它拖累，我這次肯定能上年級前八十。”

“沒有。”宋南竹揚了揚筆頭，“找張娜借。”

“诶組長！南哥語文答題卡你用完了沒？”姜連扭頭就問。

“南竹的答題卡沒在我這裡。”

姜連又問宋南竹，“她說沒有啊。”

“我是說你借她的答題卡。”宋南竹無語地看他一眼。

“你的呢？”

“借出去了。”

“我記得毛毛拿去複印當天就還你了啊，除了我還有誰好意思借？”姜連說得倒還理直氣壯。

“宋桀。”

沉默。

還是沉默。

不知多久，宋南竹隻能聽見筆在紙上的沙沙聲和不遠處同學的說話聲。

姜連腦袋扒在宋桀面前累得高高的書堆上，終于忍不住問，“南哥，你跟宋桀——現在好到什麼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