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缪觀察了好久:“你剛剛……給他注射了什麼?”
黎想攤開手:“淨化劑罷了。”她把針劑也給那個魚人看了一眼,“你剛剛的情況,看起來像是被污染了,我就沒想那麼多。”
霍缪大喜:“原來淨化劑對你有效啊?太好了!黎想,我能問你買一些淨化劑嗎?”
她撓了撓頭,鎮上是沒有這種東西的,但她畢竟欠了魚人的恩情,總要報答一下。
“可以啊。”黎想掂量了下數量,慷慨地分出去三分之一。
霍缪:“謝謝!錢我回去給你。”
說完就過去和魚人比劃了起來。
魚人探頭看了黎想一眼,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還給霍缪,然後對她指了指。
霍缪會意,比了個确認的手勢,目送魚人跳進了海裡。
黎想接過那袋子,裡面竟然是滿滿的珍珠,看來是在下水采珠的時候意外病發的。
她問道:“那人是誰?”
霍缪搖頭:“其實我也不清楚,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他經常在海上活動,以前有漁民掉進水裡他都會去幫忙,但是近幾年……”
她點了點顴骨的位置:“他開始長魚鱗了,大家都怕他,後來有次他當衆發狂,傷了不少人,漁民們就聯合起來,不允許他再上岸了。”
黎想皺眉,發狂可能是因為污染,而魚鱗,更像是一種返祖,都是正常現象,但依然讓他在人類當中格格不入。
外面的世界真複雜。
她晃晃腦袋,不再想這些:“走吧,我們繼續去抓魚。”
大概是這裡捕魚的人比較少的原因,這次黎想捕撈到了更多的品種,帶着戰利品滿載而歸。
兩人放棄了早上的擺攤機會,開始在木棚裡蒙着頭嘗試研發新小吃。霍缪在烹饪方面的悟性真的很好,特别是火候把握得十分到位。
連着體驗了不同的烹饪卡教程後,她做出了賣相極好的炸魚片,一口咬下去黎想差點眼淚汪汪,唔,已經有點華夏美食的味道了。
焦香酥脆,就是有點費油。
她們踩着放學的時間點去搶占了最後一個空位,剛開鍋就迎上了一波客人,全都是昨天的回頭客。
煎餅配上炸魚片,生意好得吓人。
今天的客流量明顯比昨天翻了一倍,黎想沒辦法隻好又把阿水叫出來幫忙,莫名有種虐待童工的感覺。
炸魚片是事先做好的,一鍋用來試營業,沒想到這麼受歡迎,等這些都消耗完後,她們就提前收攤了。
霍缪又打包好幾分炸魚片煎餅給旁邊的攤主,這次也是他幫忙占了一小塊位置,不然等她們來肯定是擠不下了。
大叔吃得眉開眼笑,才兩天功夫,他看着這倆孩子都顯得特别可親。
他邊吃邊感歎:“昨天還說你們不會做生意,今天倒好,這麼多魚肉也沒貴多少,這不是少賺的更多了嗎?”
有了昨天的經驗,霍缪底氣也足了不少:“我也是新手,這個價收高了我也不安心,如果後面我廚藝提高了肯定要加錢的,您放心我們不會虧的。”
下午出攤時兩人特意多備了一些魚片,等候着的客人很眼熟,俨然就是之前第一個捧場的學生。
他有些期待地搓搓手:“老闆,我可太喜歡你們的煎餅了,這次我還多帶了一些同學過來捧場,你能不能看在這個份上,給我多加點料啊?”
霍缪樂呵呵地多舀了半勺糊糊下去。
人帶人的現象不在少數,就在黎想埋頭收錢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推攘争吵聲。
“讓開讓開,别擋道!”
她錯眼看去,隻見幾個打扮得很嚣張的青年将人群推開,肩上扛着的鐵棍看起來相當唬人。
“铮!”
鐵棍砸在地面上,揮起一陣塵土。
那些人高昂着頭,周圍形成真空地帶。
看着擺攤的人是兩個小丫頭,領頭的黃毛眼中一道輕蔑閃過:“小屁孩,你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居然敢在這裡擺攤?”
黎想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霍缪,隻見對方搖搖頭,她也沒聽說這裡有什麼不能擺攤的限制啊。
那黃毛白眼幾乎翻上天:“縱橫烏橫這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爺,你們能在這擺攤都是因為有我們罩着明白嗎?還不快點孝敬孝敬爺們!”
黎想有些無語,原來是個收保護費的地痞啊,她餘光掃過人群,忽然一頓,她好像看到個眼熟的身影。
她悄悄側過頭,暗地裡指了那人一下。
霍缪順着動作望過去,一貫平和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黎想了然,看來她沒認錯,還真是把霍缪扔進海裡中的其中一個。
隻見那人眼中也有幾分倉皇,不敢置信地看了過來,似乎在辨認站在這的是人是鬼。
黎想撇撇嘴,看來這段時間對方一直沒去木棚确認,也不知道是覺得已經沒有後續利用價值了,還是做賊心虛呢?
“臭小鬼,看哪裡呢,爺在和你說話!”鐵棍夾雜着呵斥聲一同砸下,圍觀群衆倒吸一口涼氣。
霍缪猛地閉上眼,畏縮地雙手護住頭,卻又聽到一陣驚呼。
她睜開眼,隻看到一隻細手牢牢地抓住鐵棍,黃毛雙手握住棍柄,卻絲毫不能将其拔出。
黎想面沉如水,眼中一反常态地迸發出鋒利的光——
“你家長沒教過你,和人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嗎?
周邊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黃毛的臉漲的通紅,正準備咬牙抗衡,忽然手中的力道一松,頓時一屁股栽倒摔了個狗吃屎。
黎想若無其事地甩甩手,回頭對着旁邊說道:“呼氣。”她有些生氣,如果她不在的話,那根棍子就直接向着霍缪砸下去了。
霍缪這才大口呼吸,她緊了緊手中的勺子,将其橫在胸前做防守狀。
那些混混有些驚疑未定,黃毛怒氣更甚,看起來整個人都要炸了。
旁邊的大叔看情況不妙,悄悄支招:“要不你們先跑吧,找個地方躲一下,這攤子先别顧着了,那幫人好像要來真的。”
黎想冷冷地嗤笑一聲: “躲什麼躲,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