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甲闆傳來急促的呼叫聲:“這邊的空間有異常!”
無線電中頻繁的交流聲響起:“深潛組,準備!”
郭儀的目光在這些孩子們身上劃過,新一代卡師身上的靈力最為純淨,最有利于開啟秘境,時空亂流是無序錯亂的,如果海底真的潛藏着什麼秘境,需要他們帶頭引路。
“待會而不管打撈到什麼,你們都不要害怕,好好站在我們身後,明白嗎?”
深潛組打撈上來無數殘骸,有金屬殘片,也有殘存的骨頭,經過這麼多年都沒被腐蝕幹淨,可見最初是有多堅硬。
這處坐标點被标紅,以後會有人實時檢測空間平穩度,免得讓外人抓住漏洞撕開空間,這危險就大了。
之前敵襲他們已經封鎖了大部分陸地的時空薄弱點,但是海裡卻管不過來,現在這成了東域的鍋後,可得好好監控起來。
黎想帶上手套翻動着,這些東西看起來時代太久遠了,除了鐵鏽味和海腥味,什麼都沒有。
阿水貼在她頭頂,觸手就和無線電一般四處震動,它忽然扯了扯她的頭發,朝着一個方向指去。
黎想好奇:“那邊有什麼?”
阿水也有些不确定:“唔,好像……和這邊的味道有點相似。”
艦隊分了一艘船向那邊駛去。
黎想和夥伴們分散,獨自站在船員們中間。
冰冷的海風撲面而來,吹得衆人臉上生疼。
黎想眯着眼,看着前方漆黑的海域,越遠離陸地海水中的污染值就越高,這邊的海水已經變成濃黑,他們隻敢在水面上停留片刻,再往深處就不行了。
随行的深潛組成員對這個孩子不太熟,但是時刻都關注着船頭,見她熟練地用靈力劃去空氣中的污染,心中也有些贊歎。
新一代的孩子們從小就練習靈力,這可比他們這些半道才入門的人強多了,他們都是東域的未來,可馬虎不得。
忽然,一直安靜趴在黎想頭頂的阿水蛄蛹着身形,仿佛感應到了什麼。
但是深潛組的人可不敢忽視它,他們對這隻小水母的熟悉程度可比它主人要高多了。
渾身軟綿綿,一副無害的樣子,平時不輕易動彈,現在動了,就說明這裡有異常。
船隻航行的速度減慢,阿水輕輕一躍,無聲無息地落入水中,很快身形在空中變淡、擴散,看不見的細絲長開大網向水下探去。
另一頭纏繞在黎想手上,時不時地打個卷兒裹一裹主人的指尖,看起來就十分惬意。
沒過多久,那根觸手倏地繃直的,一股巨力從水下傳來,仿佛正在和什麼東西拔河,猝不及防地将黎想拉到了船隻邊緣。
“主人!拉……用力拉!”阿水的聲音急促地傳到她的腦海中。
黎想一驚,連忙示意其他人一起幫忙,自己的身影在巨力下毫無抵擋之力地向船邊倒去。
所有人擠成一堆,緊緊抱住前人的腰間,這才避免黎想被拉下水。
有了牽制之後,阿水在這才繼續行動。
也不知道它在那邊搗鼓什麼,原本平靜的海面忽然卷起一個漩渦,附近的海水慢慢沸騰起來,強大的吸力如鲸吞一般,兇猛地将周圍的東西全都吸了進去。
整艘船開始傾斜,防禦屏障快速打開,甲闆上的人各自抓住周邊的護欄,在劇烈的晃動之下,驟然被吸入海底。
光線逐漸消失,周圍黑漆漆的,隻剩下船上的燈光,黎想趴在甲闆上,海水的壓強透過屏障傳起來,她喉間一痛,一口污血噴了出來。
她渾身都像是被碾壓了般酸的厲害,意識比身體的知覺更快回歸,精神力第一時間探出,發現船員們隻是昏迷過去後才松了口氣。
又在原地趴了會兒,她睜開眼睛,隻見阿水緊緊把她捆在一邊的扶手上,自己昏迷了也不敢松開,也多虧了它才不至于讓黎想被甩的渾身是傷。
黎想半撐起身體,透過屏障往外望,隻見着陸點竟然是一片沙地,這唯一的陸地被海水包圍,也不知道是被卷到了哪裡。
脖頸間的項鍊持續發熱,在淨化珠以外,張粟還多挂了幾顆靈力回複珠,她是真的很怕自己這體弱的發小把自己搞沒了。
等終于有了力氣,她才從地上爬起,一回頭,倏地對上了一個碩大發亮的眼珠。
它整個身體都趴在逐漸黯淡的屏障之上,靈力正在慢慢流入吸盤之中。
那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垂涎的神色,暗處森森的白骨異常刺眼。
“咔嚓。”
不妙的聲音讓黎想的心跳漏了一拍,屏障終于破開了口子。
那軟體黏糊的觸手忍不住從那個破洞裡鑽了進來,那隻眼睛裡閃過邪獰的光,黎想以最快的速度倒退,将所有船員和夥伴們護在身後。
她咬牙,卡到用時方恨少,要是霍缪在就好了,不得把這章魚須好好烤一烤。
屏障裂縫在掙紮中越來越大,黎想越來越緊繃,水刃握在手中,它要是敢過來,非要把這東西砍下來不可。
就當她準備出手時,卡包裡倏地一道黑影沖出。長滿黑刺的荊條化作利刃,直接将章魚須串成了一串。
黎想愣了一下,水刃已聚力完成,她順手将其揮出,銀光帶着疾風——
“啪嗒”一聲,碩大的章魚觸手掉了下來,Q彈地在原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