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表盤上的光點在她身上快速掃描，剛結束就想出門卻被老師叫住了。

“靈力16級，精神力……S級。”

隔着門都能聽到外面的動靜變大了。

黎想有一搭沒一搭聽着面前老師的叮囑，直到下一個學生進來後都沒放她離開。

“……黎想同學，你在聽我說話嗎？”

她立馬回過神：“在聽的，每天去食堂領一份養生湯，趁熱喝掉。”

那個老師歎了口氣：“你有不少學長學姐就是不聽勸，覺得養生湯不好喝，但那對身體好啊，藥哪有好喝的……”

背後的視線飄過來一瞬又迅速撤走，剛剛的學生也檢查完離開了。

黎想心下有些無奈，這下好了，估計所有人都知道她得喝藥了。

等她出去後，果然暗中投過來不少眼神，好奇的、輕蔑的、不屑的……複雜得她都想給自己疊加一個防窺屏障了。

霍缪的檢測也剛剛結束，回來的時候還有些氣鼓鼓的。

黎想好奇，明明檢測結果還不錯，她這是在氣什麼？

霍缪捕捉到一個偷摸往這邊看的視線，立馬惡狠狠地瞪了回去，仿佛要比誰的眼睛更大一般。

黎想雙手捧着她的臉把頭掰回來，用眼神詢問。

柯九的語氣也不太好，解釋道：“剛剛有人說你要喝藥，然後就有人造謠說你的精神力和靈力都是靠材料堆上去的，身體才會被掏空。”

黎想無奈地搖搖頭，說這種話的人既笨又蠢，如果數據是虛的，估計連科墨島的門都進不了。

但還是有很多人信了。

等到柯九也檢查完畢，三人立馬準備往外走，下午分班結果就會出來，她們得抓緊時間去解決午飯。

黎想聽話地去食堂出示學生卡領了一份湯藥。

原本一直在抖飯勺的阿姨忽然彎腰，從小窗口細細打量了她一眼，然後鄭重地把湯藥交到她手上，信誓旦旦地保證隻要按時喝藥，一定可以把她的身體補回來。

黎想尴尬地端着碗跑回了宿舍，綴在後面的霍缪柯九忍不住笑出聲。

她先把藥端給了陳知白，萬一這和吃的藥膳藥性相沖，沒病也要搞出病來了。

橙階卡牌上靈光一閃，萬千藤條在原地凝聚成人型，陳知白還穿着卡面上那身交領長衫，端起湯碗輕輕一嗅。

“藥性溫和，你可以喝。”湯碗被塞回了她手裡。

奚溟難得安慰她：“你現在正在長身體，營養大部分都被肉身吸收了，是得多喝點補補。”

掙紮失敗，以後湯藥估計少不了了，黎想認命地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分班結果出來後，寝室四人都不在一塊，隻能在教學樓底下分别，然後各去各班。

黎想被分到了一班，班級裡一共二十個人，算是小班教學，下午要做的就是互相認識一下，一圈下來，她發現這些人居然大半都認識。

下課後她和霍缪她們彙合并說了這件事。

柯九恍然大悟：“原來你去了羊窩啊。”

黎想詫異：“他們很出名？”

柯九：“嗯，我也是聽班裡人說的。别擔心，他們很團結，品性也不錯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用手肘杵了杵黎想：“排名出來了，你現在是全校第一，有沒有想去收幾個小弟？”

昨天排隊的時候，她就看到有個新生身後跟着呼啦啦一群人，看起來派頭可大了。

霍缪羨慕道：“聽說第一能加學分诶。”

“别想了，是連續三次保持第一才能加。”黎想打斷了她美好的遐想，她新學期的目标是多拿幾門課的績點，第一名對她的誘惑力不大，相反麻煩倒是不小。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忽地站在了三人面前。

那人一頭闆寸，臉上雖然稚氣未脫，但一臉桀骜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

黎想挑眉，這是來找茬的？

三人站定，有些警惕地看向那人。

隻見對方忽地出拳，帶起一陣風，黎想微微後退，卻見他手掌攤平，一個金屬胸章在手心中閃光。

“給你，這是第一名專屬胸章，以後我們都要靠你罩着了。”

黎想眨眨眼，她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柯九頓時笑出聲，這下好了，小弟自己送上門了。

他把胸章塞到黎想手裡，仿佛送出了一個燙手山芋，轉身就想跑。

黎想一把揪住後衣領，挑眉：“話都沒說完，跑什麼？”

闆寸頭眨眨眼：“我說完了啊？”

黎想保持微笑：“那你找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然後說一下前情提要呢？”

闆寸頭的眼中露出“原來這麼麻煩嗎”的神色。

他在原地站直，清了清嗓子，鄭重地仿佛要上台演講：“高山黑羊族，赫伯特，學号3034030187，靈力15級，精神力A級……”

“停停停。”眼見着他的自我介紹越來越長，黎想不得不打斷，“直接前情提要吧。”

赫伯特松了口氣：“就是我們小學有個不成文規定，學年的第一名是同級生的頭頭，所有人都要認對方做老大。”

黎想：“可那是你們學院的規定，跟科墨島學院有什麼關系？”

赫伯特咧開一嘴大白牙：“我們就是從小學直升上來的啊。”

黎想恍然大悟，怪不得同班有這麼多認識的人，她看了眼柯九，卻見對方也搖搖頭，聽了大半節課的八卦，誰知道他們把最重要的部分給隐去了。

科墨島學院是剛建立的分校，而科墨島軍校本部是有小學部的，她們都忘記了還有這一茬。

黎想上下掃了赫伯特一眼，挑眉：“你該不會檢測沒出全力吧？”

對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你可以質疑我的實力，但不能質疑我的人品！”

黎想的眼睛滴溜了一圈，忽然捂住胸口重重咳了幾聲，語氣虛弱道：“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每天都得喝藥，你就不懷疑我是靠材料堆出來的S級嗎？”

赫伯特翻了個白眼：“科墨島的錄取通知書可是經過全方面評估的，就算一開始出了錯，真有人渾水摸魚，那不等成績播報，直接上了儀器就會被退回，那種謠言隻有沒長腦子的人才會輕信。”

黎想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胸章推了回去。

“我的身體真的有心無力，既然你有經驗，那就做個代理老大怎麼樣？”

赫伯特仿佛聽到了晴天霹靂，臉上的表情倏地空白。

三人默默看着他走遠，背都佝偻了下來。

黎想滿意地拉上兩個室友，這個責任誰想背誰背去，她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柯九咂咂嘴：“真的不要小弟嗎？感覺能省很多事诶。”

黎想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覺得你應該多上網看看詐騙案例，免得被洗腦，不然老了還會被人推薦保健品。我就問你，為什麼他們要強調團結？什麼時候才能需要團結？”

柯九一怔，對啊，學生哪裡需要什麼團結？團結能讓集體的力量更加強大，那這股力量，是沖誰使的呢？

黎想心裡門兒清，不管這麼樣，這個“老大”都不好當，她才沒傻到要給自己攬活呢，還嫌自己背上的殼不夠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