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無憑,再巧舌如簧也能被賈醫生颠倒黑白。為了自證,席冷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打開各個APP裡的錢包,以及銀行卡餘額,逐一展示給對方。
“不信你看。”
“……”
他的窮困毋庸置疑,整個攝制組都啞然失語。
賈醫生滿頭大汗,用眼神向角落裡的盛焦求助。
盛焦默默遞過去一張紙條。
賈醫生重獲自信,推了推眼鏡,冠冕堂皇地開始表演:“我們仁愛精神病院以仁愛為本,在我們眼裡,生命不分貧富貴賤,無論你貧窮或富有,在我們眼裡都隻是一條需要拯救的生命……”
簡單來說,休想跑路。
席冷正要收起手機,賈醫生又得寸進尺伸來手:“禁止攜帶手機進入仁愛精神病院,請把你的手機交給我,會有專門人員替你保管。”
席冷認命上交手機。
其他幾位嘉賓也不能幸免,不管是嚣張狂妄的頂流還是謹言慎行的小新人,都得老老實實交出手機。
闵緻并不放心節目組,手機直接拿去給總導演盛焦,并叮囑道:“我的手機給老朱。”
話音剛落,蔣頌南也走了過來,囑咐的是同一件事。
兩人是水火不容的對家兼家業的競争對手,倒是有幾分默契。
闵緻的手機在傳遞過程中亮了亮。蔣頌南警惕着他每個細微的動作,見到那明顯的手繪作品,當即皺了下眉。
如果能爆出闵緻的戀情,那可比先前那些小打小鬧的黑料給力多了,資源粉絲都得掉不少……
他的小心思當然瞞不過闵緻,可後者居然再次按亮屏幕,大方地解了鎖讓他看桌面,正是剛才屏保那張一閃而逝的畫。
“我粉絲畫的。”
……粉絲畫的?蔣頌南眉心深擰,還沒想出所以然來。
“好看嗎?”直接在心中拟定了蔣頌南的答案,闵緻自顧自道,“我也覺得。”
蔣頌南:“……”
席冷拿糖的動作一頓:“……”
見護士要把糖碟收走,他忙喊一聲:“等等。”
然後把剩下的薄荷糖全部收入口袋中,一顆也不浪費。
*
盛焦給五人分發眼罩,蒙住眼睛,由幾位工作人員攙扶着,進入全然陌生的精神病院。
在黑暗中,席冷不忘用耳朵捕捉周圍的動靜,先穿過一個大廳,上了一層樓。随着開門關門的聲音,身邊的腳步聲越來越少,幾位嘉賓并不同路,大概是被分開送入了不同房間。
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終于輪到席冷,拐彎,進入新的陌生空間。
“請不要摘下眼罩,不要亂動。”
頗為意外,席冷竟然聽到了盛焦的聲音。總導演當然隻有一位,沒想到會一路跟着他這個素人。
顯然他這邊的情況有些特殊,隻是不知道是隐藏任務的作用,還是自曝有病得到的“特殊病号管制”。
他對可能與自己同處一室的嘉賓也有了些猜測。
按照導演吩咐靜止站立,從腳踝處傳來異樣的感覺,咔嗒,金屬扣攏的聲音,還有點窸窸窣窣金屬鍊條撞擊的脆響。
身邊工作人員的腳步聲遠去,隻留下嘉賓和跟拍攝像,房門關閉落鎖,再過了一兩分鐘,席冷取下眼罩。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與他正面相對的人正是闵緻,這個小說世界的主角攻。
劇情偏離軌道并沒有讓席冷煩惱多久,他一動就感覺到腳上沉甸甸的分量,低頭去看,右腳踝上赫然是個堅固寬厚的銀色金屬環,帶着一個黃銅挂鎖。一條長鐵鍊延伸出去,連接到對面闵緻的左腳。
席冷靜默一瞬,喃喃自語:“……這是住院還是坐牢?”
拍攝綜藝節目需要他多說話,得把解密思路和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畢竟總不能給觀衆看默片。他很敬業,學習能力也強,經過昨晚隐藏相機的任務練習之後,此刻已然進入了工作狀态。
今天的他,将是一個話多的粉絲人設。
闵緻提了下腿,确認鐵鍊的分量,不影響他們正常走路。隻要配合得當,跑步也不成問題。隻是鐵鍊響得厲害,如果有躲避追逐的環節,他們會面臨十分不利的處境。
闵緻蹲下來鑽研銅鎖,一邊思索對策,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目光順着漫長蜿蜒的鐵鍊遊走,來到席冷的腳踝。
筆直修長的腿被包裹在贊助的牛仔褲裡,因為下蹲的動作,突出明顯的膝骨形狀,大腿也繃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鐵鍊被那雙骨骼分明的手晃動,清脆的響聲将他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