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裡将魔杖杖尖對準地面,白色的冰霜從那一點迅速蔓延開來。
‘咔咔’幾聲輕響,一切又恢複平靜。
……
次日。
羽衣打開門的時候都驚呆了。
方圓三米以内出現誇張的冰層,透明的質感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十幾隻被定格在瞬間的長尾黑老鼠。
可以說是栩栩如生,音容宛在。
羽衣頓時默默扭頭看向尤裡。
尤裡彎眼笑,一副等待誇獎的模樣。
“哇——”
羽衣發出毫無起伏的贊歎,然後凝視他。
滿足了嗎?
尤裡終于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響指,霜凍一晚的老鼠們身上出現幾道裂痕,随之同冰層一起碎裂殆盡。
這時,熬了一宿的克萊夫醫生才頂着兩個黑眼圈堪堪出現,恰巧錯過了這詭異的奇觀:“太奇怪了,我切了些獵豹完好的肌肉碎片,發現它還是活的!”
他手舞足蹈的和兩人比劃:“獵豹所謂的‘死亡’,隻是因為支撐肌肉運動的部位被徹底破壞掉了。”
“所以要殺死這類生物,必須采取頸部以上的攻擊!”
非常正确的結論。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市井街頭的平凡醫生。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能否治愈這種迅速感染全身的傷口。
羽衣依靠在門框上看着伴随日升逐漸蘇醒的大街小巷,垂眸靜靜等待。
很快,她聽見了漸近的腳步。
是一個微胖的婦人,她被人攙扶着,緊緊捂住左側腰腹,可以看出做了些簡單的止血處理,但淤開的暗紅色看上去并不樂觀。
丈夫把她安頓到床上的途中迅速地說明了情況:“是被牛角頂傷的,我們清早起來發現後院牛欄裡面全是鮮血,老牛不知道被什麼野獸給襲擊了,肚皮上少去好大一塊肉,本來以為死了,卻發現它又自己爬了起來,然後……”
“我們家老牛很溫順、很通人性的。”婦人因失血而泛白的唇瓣微微顫動,“但今天它的眼神,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了。”
“躺着别說話。”
克萊夫在傷口處倒了幾瓶治療藥劑也沒有發揮出很好的成效。
“我來試試吧。”尤裡開口,他看了一眼羽衣,羽衣立馬心照不宣地跟上。
一陣不着痕迹如同清風的淨化過後,尤裡也對着婦人釋放了治愈術,他将掌心靠近傷口,柔和的白色光芒閃着微光。
“傷口開始愈合了!”丈夫興奮地握緊妻子的手,卻發現她緊縮的眉頭并沒有舒緩的痕迹,“……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她在發熱!”克萊夫隻一眼就看見了婦人逐漸潮紅的耳根。
又是許久過後,婦人的臉色才漸漸平穩下來。
尤裡收回手:“治愈術可以徹底恢複,也算是個好消息了。”
随後他起身拉着羽衣走到角落:“簡單說這種病情需要三重治療,第一重瘴氣,第二重體外創傷,第三重在體内産生持續破壞的未知病因,前面兩道相對簡單,最後的祛除耗時較長,且需要魔導師有一定的能力和等級,這也意味着……斯蘭塔尼亞所能承受的病人數量是有限的。”
“如果先做簡單治愈維持生命體征呢。”
“高熱不退的情況下,最多一周,一周後……”尤裡食指點了點腦子。
“……能治就行。”
羽衣發出了「原以為要掀我四面牆現在還能給我留一面真是太好了」的感慨。
真是樸實無華的拆屋效應。
王城的援軍在連夜趕路下也總算到了克拉庫克領的附近,羽衣對着騎士團團長帶來的地圖研究半天,最後在上面畫了一個圈。
“這條線為界,區域封鎖。”
于是在這一天,這片領地的居民們看見了千米火牆升起的壯麗景象。
濃烈的紅将天空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不祥的警示讓人心生不安。
所有人都接到了禁止出城的告令,城牆上重兵把守,靠近的所有生物一律滅殺,城内豢養動物也進行了逐一排查。
暫時平穩。
“是時候去趟瘴氣的源頭了。”羽衣開始搖人,“區區一個不死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