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回到斯蘭塔尼亞,才出差不到一天的時間,王城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内又囤積了一大批需要淨化的感染者。
“在騎士團的封鎖下,這片天空早已飛鳥不過。”莎莉跟在羽衣身後,亦步亦趨,“至于全面獵殺動物未來所需要承擔的後果,現在也無暇去顧及了。”
“各大領地都在封城清剿,怎麼還會有病患源源不斷地産生?”
“群獸攻城。”莎莉開口,“被瘴氣侵染的野獸們不會像魔物那樣呆在固定的區域,個别沒來得及救援的小村莊,連所謂的幸存者都不存在。”
“其他王國呢?”羽衣攤手,“他們連能淨化瘴氣的人都沒有。”
“情況就更不容樂觀。”
這個世界果然是要完蛋了吧。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兩人便到了臨時醫療帳篷的搭建地點,羽衣掀開厚重的幕簾,一股壓抑的郁氣幾乎要撲面而來。
地面上鋪塊墊被就是病床,為了盡量的節約空間,病人之間也沒有做隔斷,站在門口,裡面的情形便能夠一覽無餘。
每張病床旁都有一到兩位魔導師在釋放治愈術,羽衣在裡面還看見了頂崗的師團長尤裡先生和現役的師團長白發老人。
大家的臉色都格外的疲憊。
尤其是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這一趴過去估計是要徹底告老還鄉了。
這時有人端着一盆毛巾路過。
“聖女。”很明快地招呼。
羽衣下意識地點了下頭,末了突然發現對方有點臉熟,又側頭看了眼:“……瑪麗姬絲?”
“叫我瑪麗就可以了。”瑪麗姬絲一頭金色的頭發全然盤起,也換了身幹淨樸素的衣服,但貴族的氣質依然和周遭的人看上去截然不同,“我呆在王宮也沒什麼事,平時都會過來幫忙。”
六國聯軍攻打斯蘭塔尼亞事件還沒過去多久,作為戰敗的勇者就可以自由行動,這裡面的小貓膩讓羽衣好奇問了句:“國王同意的嗎?”
“是我疏忽了。”瑪麗愣怔了片刻,“除非獨自離開王宮,平日裡守衛對我也沒有太大的限制……我會向國王請示,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羽衣:“好的。”
雖然也不是這個意思吧,但也仿佛有所預感,這或許是國王和戰敗勇者關系轉折的一個關鍵節點。
不過。
[雨我無瓜。]
這麼想着,羽衣邁步和瑪麗姬絲擦肩而過,給在這裡的病患做了個簡單的淨化。
剛剛施展完治愈術的尤裡也在此刻擡起頭,深藍色的發絲有些因為汗水的浸潤貼在白瓷般的肌膚上,突然彎起的月牙眼亮晶晶的。
視線交彙隻是片刻,尤裡便匆匆轉到下一張病床去了。
也幫不上什麼忙的羽衣駐足稍許,給大家一點情緒價值後又帶着莎莉回到王宮,她在長長的廊道内行走,遠遠地就看見鈴木入間在那裡左顧右盼。
“……入間同學?”
“相葉桑!”鈴木入間表情一喜,快步上前,“我正在找你呢。”
“欸?”
這倒是另羽衣有些意外了。
他摸摸後腦勺:“終末日不是大家都有空閑嘛,對現如今在整片大陸上肆虐的不死生物,我也想幫幫忙,就拉着他們商讨了一下。”
羽衣立馬上前握住了他的雙手:“來!坐下說!”
“巴比魯斯有門課叫魔生物學,可以用魔力讓特殊的花苗開花。”鈴木入間翹着一根呆毛,“這種花苗教室裡還有不少,如果能生長出合适的形态,就可以代替士兵們駐守村莊。”
“太好了!”羽衣一拍雙手,“這樣還能避免一些戰士們的傷亡。”
“就是形态不太穩定……”
“這都不是問題,王宮内有專門的魔導師訓練場地,可以放心嘗試。”
“嗯!”鈴木入間重重地點了點頭,他随即起身回Royal one招呼大家搬運花苗。
很快,惡魔學生們便人手一盆來到了訓練場地。
陶土做的紅棕色花盆内,碧綠的嫩芽在土壤上面肆意地舒展着兩片胖胖的葉子,看上去可愛極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們見識到我最強的力量!”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将手舉到特殊的花苗上,念出了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