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新人剛進入這個遊戲,他們才是最容易大喊大叫,把各種怪物都吸引而來的聚光燈。”
見到有老玩家想要開口反駁,太宰治輕輕将一根手指放到了嘴邊,打出一個噤聲的符号,“聽我講完。”
“我想你肯定是要反駁我,對我說,老玩家可以和新手分道揚镳,這樣怪物就都會被新人吸引走,反而對于你們更有利。”
還在哭嚷的新人們聲音突然一滞,有好幾個人擡起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站在角落裡的那群老玩家。
有幾位老玩家似乎是想開口做什麼辯解,但更多的則是冷漠的轉過了頭,用行動證實了太宰治說出的話語。
新人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一股涼意爬上脊背。
突然被送到這個可怖的世界,他們尚未完成在正常社會中的思維轉化,保留有一份不可避免的天真與簡單。
之前老玩家們拒絕幫助他們,或許還可以用對方是想要明哲保身這樣的借口自我欺騙。
可是太宰治的話語毫不留情地揭開了放在兩者之間的遮羞布,把這個迅速将人性消磨殆盡的殘酷世界向他們展示得淋漓盡緻。
一部分新人哭泣的更加無助,可也有一部分逐漸明白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神情變幻莫測,最後定格在了相互戒備的冷漠上。
僅僅憑着一句話,太宰治就成功讓這裡人與人之間岌岌可危的信任被打碎。新人和老玩家之間原本脆弱的依附關系徹底斷裂。
太宰治卻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什麼,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在意自己随口說出的幾句話語究竟會造成什麼影響,更不在乎新人和老玩家之間究竟是否會有達成結盟的可能性。
“但是這個遊戲一開始的設計就是把我們都聚集起來,之後一切的内容肯定都是從這個房間出發。”
“遊戲不可能給予我們充分的時間,讓我們相互走散到一定距離再開始。而是很有可能限定一段短時間,不足以分散到怪物能夠隻去追新人而不來找老玩家,卻也能夠讓我們抵達下一個遊戲點。”
“這麼看來,你所說的怪物會把周邊所有人都吃光的真實性就很小了。”
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身前晃了晃,嘴角扯出一抹令人膽寒的笑容。
“我更傾向于如果什麼都不做,怪物的确會大開殺戒。但隻要掌握了一定的方法,即針對怪物的弱點,或者說是避開死亡條件,就能夠在怪物面前明哲保身。”
老玩家中有幾個人面面相觑,同時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幾個大字:全……全中。
他怎麼知道的?
披着垂至腰部往下的紅色圍巾的青年看向他們,毫不驚訝對方的反應,而是輕挑着開口:“你們想知道我是怎麼避免被外面的怪物攻擊的嗎?”
有好幾位老玩家眼中都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太宰治看着這些所謂的“老手”在自己的三言兩語之下,從自私冷漠到貪婪不知足,醜态畢露,眼中閃過一絲頗有趣味的惡劣。
在欣賞夠了他們的表情之後,又輕飄飄開口,殘忍地打碎他們的希望: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直接告訴你們吧?”
“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
“對我充滿了敵意的人,現在卻要告訴你們關鍵信息?我可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
濃郁的嘲諷和不屑幾乎快從太宰治露出來的右眼中傾瀉而出。
“你──”有人實在沒忍住,想要破口大罵。
然而還未等他完整地吐出第一個字,系統機械的聲音再次在房間中響起──
【已抵達人數:24/24】
【一位玩家自行匆匆離開了起始地點,選擇退出遊戲。雖然他身體的一部分重新回到了這裡,卻有一部分永遠留在了不知名的黑暗之地,讓我們輕輕為他默哀】
【經檢測,該玩家32.5%回到了起始地點,67.5%留在了黑暗之地。回來的部分不足50%,判定為自願離開】
【玩家們未能好好一起進行遊戲,給予懲罰:總參與人數減一。将從所有玩家中随機抽取一位進行抹殺】
人群就像是被驚吓的小鳥,發出了一聲驚呼。
有人受不了接連而來的一系列變故,心理壓力直線飙升,整個人崩潰地跪倒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随機抹殺?”
“我不想死啊……”
更有人緊緊縮成一團,徒勞無功的想要躲避現實。
“喂,你們都是蠢貨嗎?”太宰治恹恹地看着人群,“系統說的是從所有玩家中抽取一位,可沒有說是從你們這些抵達集合地點的人裡面抽取。想必系統一定會優先考慮那位也沒有到達的玩家吧。”
被提前搶了台詞,系統沉默了一會兒,毫無感情波瀾的機械音繼續開口:
【檢測到有一位玩家尚未抵達集合地點,獲得優先抹殺權】
【抹殺執行中……抹殺執行完畢】
人們呆呆地望向前方的黑發青年,過于激烈的大喜大悲讓他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喜悅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完全蔓延,系統就又出聲道:
【剩餘集合時間:0分22秒】
【檢測到所有玩家已抵達集合地點,關卡正式開始】
【關卡名稱:消失的亞特蘭大】
【溫馨提示:為防止玩家産生消極遊戲行為,生存競速模式開啟】
【将給予每位玩家初始30分鐘的探索時間,任何劇情推進度以及線索的發現都将獲得探索時間增長。若30分鐘過後玩家未能發現任何線索──】
【當場執行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