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氣頭上時,怒氣值會轉化為攻擊力,然後爆發出比平時都要強勁的能力,喻庭用銅錢劍與常知遠打得不相上下,甚至逼得常知遠節節敗退。
月石始終握在他手上,喻庭氣勢勇猛,瞅準了時機甩出符箓,成功将月石挑離常知遠,她翻身上跳,牢牢将月石抓穩。
這一招讓常知遠都措手不及,他恐怕不知道喻庭的符箓有多管用。
常知遠徹底冷了臉色,像個影視劇裡殘害他人的惡毒反派,“還回來,我可以不計較你的魯莽。”
“哎呦,你當自己是誰啊。”喻庭顯擺似的将月石左右晃,“和我耍心思,常知遠,做好被我坑死的準備吧。”
她在銅錢劍上加持了幾道符箓,像是投擲鐵餅一般扔過去,在對方躲閃或擊打的一瞬間,蹬地跑離常知遠可能會攻擊到的範圍。沒了那些鬼怪遮蓋天日,她很快就和陸擇池彙合。
見到來人,陸擇池飛快跳到她身邊,默契地重新形成二人組對抗姿态,祁雲青早已昏迷過去,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烏林啧了啧嘴,看着追來的常知遠沒有好臉色,“你怎麼讓她拿了,還這麼狼狽。”
“失誤而已。”
現在這場面可算是2v2了。
喻庭打起十萬分的精氣神,做足了戰鬥準備,天師府早已在一番打鬥之中損毀不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但依舊沒人來這邊支援或者查看,喻庭低聲問:“你說的天師府坐鎮的那些人呢?”
陸擇池體力不支道:“按理來說應該來了啊……都鬧成這樣了……”
喻庭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這麼大的動靜還沒人來支援,恐怕不是死絕了就是都被困住了,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一個好的發展。
“在想怎麼沒人來救你們嗎?”烏林道:“那自然是因為都死了啊。”
陸擇池第一個反駁道:“不可能!你休想在這兒動搖我們。”
天師府的那六位是精挑細選的高手,雖不聞世事,但實力強勁,怎麼可能說沒就沒,陸擇池斷然不會相信他的說辭,可對方信誓旦旦的樣子,以及接續不斷的爆破聲,多少有些動搖他的心思。
烏林笑道:“沒關系,等一會出去你看到他們的人頭就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
局面僵持不下,祁雲青尚且還在昏迷狀态,陸擇池也不知月石是用來做什麼的,喻庭也沒法直接将月石摔碎了事,她咬着後槽牙想,有點難辦。
實在不行就多打點嘴炮拖延時間?
起碼拖到祁雲青清醒過來,說個一句半句的。
“拖時間嗎?那可不行。”常知遠一眼就看穿了喻庭的意圖,他支棱起手勢,做了個喻庭看不懂的動作,像是掐訣,但步驟不對,反倒是陸擇池反應極大。
陸擇池猛的抓住喻庭的衣袖,道:“是常氏族的秘法,他們一族可與鬼神溝通,從而得到世間絕無僅有的術法,但相對的代價極大,一般來說隻有核心繼承人選才會習得這個……”
常知遠不過是旁系,竟然也能得到如此重視?可見對方靈緣天賦不容小觑。
陸擇池一手攔在喻庭面前,阻擋随時可能發生的攻擊。
喻庭簡單理解為常知遠要放大招了,趁着對方還在讀條當中,她捏出一張五雷符,以靈緣間接牽引出效力作用到不遠處的常知遠身上。
可惜烏林是個動作快的,五雷符接引的天雷沒能把常知遠的腦殼電暈,反而讓可憐的院落再添疤痕。
烏林身上還有很多瓶瓶罐罐,喻庭隻見他手一翻轉,那些瓷白的瓶瓶罐罐便落地摔碎,烏黑的影子從中竄出,重新交織成一團,染黑了天幕。
煩人,這一招他可真用不累。
而且他怎麼能馴服這麼多小鬼的?
還未等喻庭有動作,那邊的常知遠讀條結束了,她清晰看到常知遠的眼睛變成了鮮豔的紅色,伴随而來的還有如梵音一般的混沌語言,直擊人腦殼。
這一瞬間就像是被無數從地獄爬上來的人惡鬼拉扯撕咬,然後被迫與惡鬼們永墜于深淵泥潭,窒息極了。
面前仿佛隻有喻庭一人,她被困在了時間罅隙裡,與她為伴的隻有無盡的黑暗和深淵,混沌茫然之際,一記重錘使來,疼痛蔓延全身,喻庭也相對的回到了現世。
她被莫名的攻擊打中,如飄搖的風筝斷了線一般落地再起不能,口吐鮮血,靈魂的亮度都在銳減。
陸擇池也沒比她好多少,隻是沒她這樣又倒地又吐血的狼狽。
月石又回到了對面二人手中,這次他們沒在猶豫,烏林低聲吟誦一段法咒,那月石驟然亮起耀眼的光,而後又黯淡下去,她好似聽到了有嘶吼聲從月石當中傳來。
正不解時,烏林手擡高,直接将月石摔了個稀巴爛。
以月石為陣眼的地下大陣徹底解開了。
如地震一樣,紅光乍現,地面裂開長長的縫隙,如巨獸出籠,頃刻間就漲起火苗,整個天師府都在下陷,火焰從那些長而窄的縫隙裡竄出,形成層層疊疊的火牆。
熱意撲面而來,不過這也阻擋了幾人的視線,留下跑到安全地的時間。
“完蛋,得趕快走……”陸擇池傷的不嚴重,他左邊拉扯起喻庭,右邊拽着昏迷不清的祁雲青,踉踉跄跄穿越火海,脫離開天師府範圍,剛到安全圈,天師府徹底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