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京阙是因為所謂天命之人的預言而死掉的。”
那股久違的憤懑又将她燃燒了,“憑什麼?這不公平。”
如果沒有那個預言,京阙也許就不會死于非命。
“命運從來都不公平。”祁雲青低垂着眼,道:“衆生不過是祂手裡的玩物,又何談虛無缥缈的命運?”
“……”
喻庭沉默了,她沒法反駁他。
“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我會把我知道的盡量告訴你們。”祁雲青咳了兩聲,臉色越發蒼白,“趁着祁雲山還沒有出來之前。”
陸擇池先道:“那之後要怎麼辦?現在陣法被毀,豈不是說明要天下大亂了?”
“不會這麼快的,天師府的陣法被毀隻是他們計劃中的其中一步,距離天下大亂還有段距離。除了天師府的陣法,其他各地還有殘存的小型法陣。”
宋千秋等人沒在天師府内,對于具體發生的事情都是聽了他們的轉述,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想問的,而且有些問題應當由喻庭親自去問。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喻庭也不含糊,直接問:“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八氏族有多少參與其中?還有我之前問過你的,被污染的神像是怎麼一回事。”
她想着做一份死亡名單,有時間了一個一個殺過去。
“你果然很敏銳。”祁雲青贊賞道:“幕後黑手的身份我也不知曉,但我知道他一定與被污染的神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至于八氏族,本就是互相勾結,問多少沒意義,應當問還有誰沒有參與其中。”
玄學界早就爛透了。因為私欲的膨脹,早已大不如從前,可老的不死,新的不教,終究無法修正玄學界,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
“京阙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祁雲青說:“天命之人的預言遠在那場車禍之前,那時我們就已見過面,也就此問題讨論過,他很有自己的見解,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他太理想化了。”祁雲青擡眼看向喻庭的左腳踝,又望向她的眼,“他高估自己,也低估了那群人,如果沒有車禍的發生,境況應當比現在好很多,至少他們不會那麼肆無忌憚。”
祁雲青從懷裡掏出一枚丹藥,那丹藥她并不陌生,正是之前羅摩大賽後她所獲得的,“看來你認得這是他骨灰制成的。”
“不得不承認,京阙的确是個很不可思議的人,我以為他會随着那場車禍煙消雲散,但現在看來,他反而是借機抛棄人類的軀體,卷土重來。”
喻庭一怔,“什麼……意思?”
“類似于覺醒。”
祁雲青還想說什麼,可嘴巴張開始終吐露不出字眼發不出聲音,突然,他毫無預兆地吐出一口血,祁雲青抹了一把,轉頭看向窗外的天,諷刺道:“祂生氣了,那看來說不得了,總之一句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哈?”
喻庭頭暈目眩地想,前提是在京阙沒有失憶之前,現在京阙失憶,别說什麼掌控不掌控了,他能好好的就不容易。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得讓他恢複記憶。
可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當她每次問詢到記憶時,京阙總會打馬虎眼糊弄過去,現在想來,多多少少有些一葉障目的既視感,等京阙下次出來她一定要找個時間問清楚。
不能再不明不白地讓他糊弄過去了。
“被污染的神像……目前現象有兩種,一種是不知名的邪神異軍突起,還有一種是本地正宗神像卻被大肆破壞,幹擾了正常的領地範圍。”祁雲青多添了一句,“按照傳播速度,你們應當見到過。”
說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神像,喻庭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梁春菊家裡供奉的那個,以及之前在商場時所看到的巨大神像,她掏出手機,從相冊角落裡翻出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問:“是這個嗎?那個邪神像。”
圖片中正是當初梁春菊家裡供奉的那一尊,那一尊神像與商場裡的巨型神像模樣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性。
祁雲青點點頭,“大概相似。”
确認之後,就好找缺口了。
她轉頭看向白藏,道:“看來你追查的遊輪殺人案與這邊的幕後黑手有很大的關聯性。”
白藏環抱着雙臂,表情淡淡的,“猜到了,遊輪案本身就疑點重重,沒點本事的人做不出來。”
他們交談到徹夜,與祁雲青交換了聯系方式後,一行人開始籌謀計劃為今後做打算。
祁雲青之後會利用法陣強行将自己的□□困住,防止祁雲山出來後跑去傷害其他人,同時也預謀将祁雲山徹底封印。
據他所說,天師府裡栽培着榕樹和有招魂幡的破敗屋子,是祁雲青做的研究場地,至于是什麼研究她沒細問。
臨走前,祁雲青給了她一個錦囊和一本無名典籍,讓她明天啟程離開時再打開。
翌日,喻庭整裝待發,巧的是,除了宋千秋和除冬兩個固定隊友,連陸擇池和白藏都選擇與她同行。
陸擇池好哥們似地攀住她肩膀,熱血豪邁道:“朋友有難,我自當相助!”
白藏沒說話,隻點了點頭,一副高冷又很靠譜的樣子。
喻庭表示有被感動到,她拆開錦囊,裡面隻有一張白卡紙,那上面用朱砂寫着一串地址:“木城縣複利路444号。”
下面還有一行字:“京阙真正的頭骨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