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赫裡斯,拿着。”摩根交出櫻那份鲷魚燒。
“需要守門嗎?”加赫裡斯接下父親别扭的禮物。
“随便你。”摩根轉身把洛特帶上現在租住的一室。
洛特跟在摩根身後來到其中一室,打開門的第一個想法是很窄小,不過必須的日用品都齊全。
“坐下吧,我給你泡茶。”摩根說去泡茶也就在旁邊的開放式小廚房,取起水壺注入水,用魔術一下子沸騰。
一杯茶,一份鲷魚燒和叉子,放到洛特面前。
摩根入座靠向椅背,雙手合十放在桌上,“那麼,埃爾梅羅小姐要談的事是與你的家族有關?”
洛特愣住,摩根禮貌地以姓氏稱呼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直呼她的名字,而且從剛才起摩根就保持着女性的姿态。
很陌生,這樣的摩根很陌生,但這不就是她自己要求的嗎?
劃清關系,給予尊重,就是成為認識的陌生人。
“對不起,是我一直都誤會了你......,還有......謝謝您保護了我現在的家主和家族。”洛特不會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家族有滅亡的危機,原因無他,因為當時的她無論摩根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沒必要道歉和道謝,我不是在幫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摩根做着想做的事,召喚加赫裡斯也隻是防止被令咒命令自刎。
至少他能在有餘力的環境下監視對方,在洛特說出自刎的命令前及時阻止。
“.........。”明确地被抗拒,洛特垂下頭沒有反駁,這都是她自作自受。
在書中,洛特看到了很多與洛特王有關的事迹,洛特王與她一樣魔術才能一般,隻是性格與她完全不同。
在戰場上勇武的姿态,為王的氣量,是位努力家,若非無法處理的事,洛特王都不會讓摩根上戰場或是到明面上。
面對臣民給摩根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洛特王獨自對抗所有的謠言,力保摩根作為王妃的地位與權力。
與洛特王在一起的摩根,尊重洛特王的決定,作為王妃不幹涉政治,即使被誤解受到臣民的批評,摩根都隻是默默忍受下來,在背後守護着洛特王的國家。
不過摩根對亞瑟王的暗殺沒有一次是成功,甚至到了孩子都成為亞瑟王的騎士,他都沒有作出任何的補救措施,仿佛把孩子們送到亞瑟王身邊才是真正目的。
從整體去看,洛特得出一個結論,摩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有洛特王在的不列颠。
摩根之所以幫她的家族,全都是沾了洛特王的光......。洛特不否認在看完書後,很羨慕洛特王與摩根之間的和睦。
現場寂靜下來,摩根表情淡漠的注視着沉默的洛特,“若是沒有其他問題,吃完茶點後,我讓加赫裡斯送你回去。”
逐客令一出,洛特默默取起叉子,如摩根所說的享用鲷魚燒,把茶喝光就在加赫裡斯的護送下離開。
室内的談話,加赫裡斯都聽得很清楚,無奈父親就不能坦率些說都是為了這位母親而做,臨走前回頭看眼父親有些灰暗的表情。
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分,冬木市有一瞬間出現強烈的地震,隻有部分關系者才知曉地震的原因。
愛麗絲菲爾和Saber處理完大聖杯,順着沒有掩飾的魔力反應,來到紅橋上便看到不遠處在眺望大海的摩根,加赫裡斯就在身邊。
“回去之後,父親和母親一起搬過來吧,大家都不會反對的。”加赫裡斯能肯定兄妹們都願意。
看摩根沒反應,加赫裡斯以為是不想讓母親的遺骸離開故鄉,繼續勸喻道,“一切都結束的現在,不是再沒有敵對的必要嗎?”
摩根依然是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默默在心裡吐槽要是能離開不列颠,他早就跑了,你們也不用出生了。
注意到Saber的到來,摩根看她與最初的戒備不同。
Saber一臉複雜的來到摩根面前,因為摩根竟真沒有欺騙他人。
愛麗絲菲爾都告訴了Saber被帶走時,摩根都做了什麼又說了些什麼,并綜合所得出的情報隻有兩個。
摩根在找人,以及摩根在幫助Saber。
“感謝您贈予的聖劍。”Saber這番話是對眼前的摩根,也是對湖之仙女,雙手歸還手裡的聖劍。
摩根沒有回答,無論Saber之後是否繼續追尋聖杯都與他無關,伸手輕輕觸碰,聖劍化成星光消散。
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摩根回頭瞪眼加赫裡斯說,
“加赫裡斯你别再跟着我。”
“為什麼不可以?啊,我有謹記二哥的叮囑,不會妨礙您。”加赫裡斯說着把氣息壓到最小繼續跟着。
父親要是真不想被跟上,完全可以選擇不見蹤影的靈體化。
二兒子被提起,摩根有些不好的預感問,“阿格規文都叮囑了什麼?”
加赫裡斯沒有多想就說出口,“母親動手打人就趕緊跑,大哥都抗不住。”
拐彎抹角說他暴力?摩根很有自知之明不否認,但對孩子們姑且是有手下留情,若有機會就讓他們嘗嘗什麼是真正的暴力。
Saber默默注視着遠去的兩人,母子關系并不是所知的差,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與她的記憶完全不同,阿格規文是厭惡着摩根,根本不會以再接觸為前提叮囑什麼,而她知曉的加赫裡斯甚至不曾提及摩根。
這個人真的是她知道的那個摩根嗎? Saber多少有些懷疑,她并不太了解在自己出生前的摩根是怎樣的人,高文卿他們也不曾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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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赫裡斯跟在摩根身後回到舊誠區,并往西方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摩根在路上已經恢複原來的姿态,換回原來那身密不透風的禮裝。
來到山腰附近一個隐蔽山洞前,加赫裡斯依然沒有疑問的跟着進山洞,愈往深處走,空間就愈大,到達深處能看到聖劍造成的痕迹,這裡就是不久前還放置着大聖杯的地方。
摩根來到坑洞裡屈膝挑起地上散落的瓦片碎塊,加赫裡斯不懂這是在做什麼,但也跟着幫忙撿碎片。
剛觸碰到一片便發現碎片帶有魔力,再撿起一塊卻是普通的泥塊,加赫裡斯大概猜到是什麼,從中挑出帶有魔力的碎片,隻不過這東西對父親沒什麼用處才對。
“父親不是有能停留現世的技能嗎?收集它要用在什麼地方?”加赫裡斯把碎片交給父親,問出心裡的疑問,畢竟那個技能還能分享給自己使用。
還沒得到回答,隻見父親身旁的空間扭曲,出現與間桐那夜相似,但規模更小的黑色洞口,并将碎片全都傾倒進去,本就不祥的氣息更強烈了。
黑洞吞噬所有的碎片就消失,對于剛才的疑問,摩根以人們對自己一貫的風評為前提反問,“加赫裡斯是認為我在打什麼壞主意?”
“.......父親,那股力量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加赫裡斯是擔心這種力量會對父親有不好的影響。
“生怕我用這個力量向你們的王發起襲擊?”摩根依然在扭曲兒子話裡對自己的關心。
與摩根的不坦率不同,加赫裡斯沒有遲疑的否定道,“父親絕對不會這樣做。”
加赫裡斯這份很像當年洛特對自己的盲信。
就算有想法,摩根踏不出不列颠就拿遠去的亞瑟王沒辦法,在原來的時代裡,他也沒辦法像現在那樣以從者的形式出現在不列颠以外的地方。
摩根故作輕松重新站起身,瞥他一眼就靈體化消失。
被抛下的加赫裡斯樂觀認為沒被父親打,那就是沒說錯話,或許這是來自父親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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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戰争就此結束,大多從者都選擇立即離開。
櫻沒有立即回到遠坂家,而是與雁夜再相處些日子,想要緩和他與父親的關系,像以前那樣好好相處。
兩人最終在櫻的目光下退讓握手講和。
加赫裡斯在父親不見蹤影後,回到還沒回英國的洛特身邊,像普通的青年那樣生活。
洛特借此機會詢問起摩根的事,加赫裡斯聽她對父親的事感興趣便告知自己所知的事。
連對父母的真實性别,都是在卡美洛燒毀後才知曉的事。
在那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裡,摩根為了洛特王不惜放下尊嚴與男性的身份屈居其下。
除去書中簡潔的描述,洛特從加赫裡斯那裡得知的是更多細節。
以及......正因為她的靈魂曾是洛特王,所以才能得知這些被契約禁止向'外人'洩露的秘密。
尤其是聽到洛特王曾向摩根學習有關制作藥劑的事,洛特想到自身受到的詛咒。
啊啊......她現在明白了,之所以能看一眼便知道植物的功效,懂得調配藥劑,全都是因為摩根對洛特王施下的'詛咒',一個深深地刻印在靈魂的'詛咒'。
面對昔日深愛之人的誤解與責罵,摩根不曾解釋,他選擇了拉開距離,任由她将憎恨與憤怒都指向他。
加赫裡斯陳述的聲音一頓,因為那雙藍色的眼眸突然落下了淚水。
詢問下才得知洛特對摩根的拒絕,以及在戰争的最後如若取得勝利就命令摩根自刎的事,她後悔對摩根說過那樣的話。
看着與母親相似的面容,讓加赫裡斯下意識忽視了眼前的女性隻是名十五歲的少女。
不知父親如今身在何處,有沒有觀察這邊的情況,比起自己,她現在更想與父親見面吧。加赫裡斯沉默取來紙巾給她擦眼淚。
他希望兩人再次見面能和睦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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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蹤影的摩根正身處在曾放置大聖杯的地下空洞,他把靈脈之一的這個地方改建成臨時的工房。
搬來人們往山裡抛棄的家具,築起牆壁和天花闆,姑且修建成山洞裡有間小屋,光源則是經由寶石以魔力照亮室内。
獨自居住才一天,他就感到了寂寞,自從與洛特相遇就很少會一個人待着。
摩根習慣了他人的陪伴,所以加赫裡斯跟着他,除去最開始是真嫌棄,後來都是嘴上說說别跟着。
不知分開後,洛特有沒有挂念自己。
從一開始粘着她,發現被隐瞞而責罵,感到失望,逐漸拉開距離,禮貌地劃清界線成陌生人,到最後發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處全若落在她身上。
“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小洛特才會心甘情願接納我呢。”
摩根陶醉不己的注視掌心項鍊中的畫像,唇邊勾起一抹期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