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江合硯試探地問道。
梁玄介紹:“這位是OOS的戰隊經理,曾經理。”
江合硯禮貌道:“曾經理您好。”
OOS經理看着江合硯咬牙切齒道:“我、不、好!”
江合硯:“……”
氣氛頓時僵了幾秒,REST嚷嚷着讓WAY跟上他的聲音從訓練區那邊傳來。
“坐下說吧,”梁玄上前一步适時出聲,“站着不累嗎?”
“累,但心更累!”OOS經理轉頭咬着牙哼哼道,“梁經理,咱們兩家雖然實力相當在賽場上是競争對手,但你說,戰場之外咱們之間關系一直算不錯的吧!這新賽季還沒開始,就這麼針對我們有必要麼!有必要麼!可憐我們家小孩,還沒正式上過賽場呢就遭受你們如此摧殘,今天一大早哭着跟我說自己不想打職業了,可想而知是受到了多麼沉重的打擊!”
梁玄把他們引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就坐,順手倒了杯水遞過去,語焉不詳地問道:“這是打算讓SILENT上場了?”
可能是說了太多真的口渴了,OOS經理一把接過水喝了幾口,面對梁玄的轉移話題不客氣道:“這時候還探我口風?别人不知道,但梁經理你早就把各大戰隊新賽季的選手變動摸得差不多了吧。”
梁玄笑了笑,回道:“曾經理謙虛了,轉會期的風吹草動您那兒的消息不也靈通的很?不然怎麼會我們昨天才跟TEN走完合約,今天就找過來興師問罪了呢。”
……
江合硯聽着兩人話中有話,不敢輕舉妄動。
冉拾懶散地坐在他的身邊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像是還沒睡醒。
戰隊經理之間的暗中較勁持續了幾個來回,OOS的戰隊經理又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今天不說其他的,我們隊小孩你們打算怎麼負責?”
說完就直直看向江合硯,意思很明顯,讓他給個說法。
江合硯尴尬笑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對,他想求助梁玄,但身邊的人先動了動,而後就聽到冉拾用冷淡的嗓音說道:
“不負責。”
OOS經理被冉拾的三個字整得喉間一噎,錯眼看去,才驚然察覺到這個從剛剛就不說話但一直都在的男生,竟然一開口一擡眼就能将場面鎮住,這種人不管放在哪裡估計都不是簡單角色,而此刻他在這裡……
他恍惚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他看向梁玄,“這是……你們的新人?”
梁玄揚了揚眉,打算說話,冉拾先開口道,
“我是TEN的陪練。”
“……”
“???”
“陪練?”OOS經理的小眼睛此時也睜大了些,“常規賽都沒開始你們現在就搞這些?”
梁玄雖然不知道冉拾想做什麼,但不妨礙他順着睜眼說瞎話,順帶拉一波嘲諷,“沒辦法,TEN也是第一次打職業,提前幫他熟悉适應職業賽的規則和節奏罷了。不過,到目前為止倒是沒有出現被人打破防的情況。”
OOS經理語氣憤慨,“我們隊那小孩跟TEN,他能比麼!”
梁玄低頭看了眼時間,也懶得再說場面話掰扯,索性直言道:“差不多行了,能成為職業選手心理素質都不會太差,不至于輸幾把遊戲就一蹶不振,要是真的,這種選手你們大概率也不會讓他上場。曾經理今天來這裡目的,不妨還是直說吧。”
OOS經理登時啞了口。
訓練區那邊應該是赢了,REST正纏着WAY問自己牛逼不牛逼,WAY的聲音不大但很沉穩,在REST的吵嚷中帶上些許笑意說“牛逼”,WIND也在十分捧場地鼓掌誇贊,直呼剛剛那把打得過瘾。
江合硯聽着這些聲音不免會去想冉拾加入後的情景,想着想着忍不住彎了下嘴角。
“笑什麼?”冉拾輕懶的聲音倏地在他的耳邊響起,距離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對方的呼吸掃在自己的耳際,然後那裡瞬間漫上癢意,令他忍不住想伸手去碰。
江合硯不着聲色的拉開了點距離,小聲道:“我在想以後你在這裡跟隊友一起訓練,肯定會跟他們相處得很好。”
“怎麼說?”冉拾問。
江合硯:“感覺會很熱鬧,也會很有趣,至少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冉拾聞言微頓,看了江合硯良久,忽而道:“江老師。”
“嗯?”江合硯應聲側頭,卻不想直直撞進冉拾的眼裡,他愣了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了?”
冉拾湊近,在兩人鼻尖差一點就要碰上的時候停住,視線往旁邊偏移,“你的耳朵很紅。”
江合硯:“……”
“現在臉也開始紅了。”
“……”
“你很熱嗎?”
“我……”
江合硯感覺自己呼吸都開始不順暢起來,他很難不懷疑冉拾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耳邊說話,故意這麼問他,故意讓他為之心跳如鼓鳴。
可冉拾的聲音卻淡然如常,這又讓他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冉拾大概真的隻是在單純問自己熱不熱,便開口應道:“有一點。”
然後就聽到冉拾輕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冉拾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這話聽得江合硯一懵,沒等往深處想,OOS經理拍桌而起,“我攤牌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約一場訓練賽!”
說着又指向江合硯,“TEN要上場。”
OOS經理的聲音洪亮到連在遊戲裡厮殺的三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梁玄差點也沒繃住,語氣盡量維持平和道:“你覺得可能嗎?”
“知道你不能答應,所以我才親自過來。”
OOS經理此時理直氣壯得令人發指。
梁玄:“……”
所以這就是你上門扯淡讓TEN對你隊小孩負責的理由嗎?
梁玄突然覺得有點頭疼,“你來也不可能,TEN還沒正式入隊,我們隊伍還需要時間磨合。”
“那不是正好,”OOS經理拿出底牌,“我們會上新賽季首發隊員,由我們來當你們第一個磨刀石,事半功倍啊梁經理。”
“少來,”梁玄擡手抵了抵眼鏡,“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無非是想先一步探我們的底,好讓你們有所準備罷了。”
OOS經理笑吟吟道:“害,反正以後的比賽上都會交手,不如先彼此熟悉熟悉。”
梁玄思慮片刻,看向對面,“TEN,你的想法呢?”
江合硯下意識看向冉拾,冉拾借着看手機的姿勢低聲跟他說,“點頭,江老師。”
江合硯便點了下頭。
剛剛得知要跟OOS約賽的三人,看着自己的“新隊友”陷入沉思。
WIND開口難言:“經理,這……”
REST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江合硯又看了看冉拾,最後又看了看站在旁邊一臉笑眯眯的OOS經理若有所思,然後腦中靈光一閃,興奮道:“這麼好玩的麼!”
“WIND,你今天打的時間超了,下午去找理療師看看肩膀情況,”梁玄拍了拍WIND,說完又看向OOS經理,“曾經理,WIND得去看肩傷,我們這邊要換個人。”
WIND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寫滿了我才剛打了一個小時的疑惑,然而被梁玄一把無情按下。
OOS經理:“換誰?”
冉拾慢騰騰地走過去,“我。”
“他能行?”OOS經理朝梁玄問道,“我們上的可是首發。”
梁玄:“我們隻答應了TEN會上場,其他人誰上可沒保證。”
“……”OOS經理磨了磨牙,“REST和WAY會上場吧?”
梁玄:“會。”
“那行吧!”OOS經理隻能妥協,“下午兩點開訓練場,到時候我會發你們房号和密碼。”
OOS經理走後,幾個人立刻湊上來。
WIND:“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WIND你不行啊,這都看不出來?”REST反身趴在電競椅上邊晃邊說,“擺明了OOS經理以為這位小哥哥是TEN,還想試試我們跟TEN的配合度。”
WAY一把把人拎下來,“坐好。”
WIND明白了一點但還是雲裡霧裡,“那TEN不上場豈不是更好,這樣他們不就更摸不到我們的底了?”
“一方面既然答應了TEN要上,就算他們不知道内情,我們這邊也還是要遵守承諾,”梁玄說,“另一方面……”
所有人順着梁玄的目光看向江合硯。
“另一方面,”冉拾接着梁玄的話道,“隻有我能帶得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