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2号的教學樓走廊上，池問頂着寒風行走，即使太陽當空照也絲毫沒有暖意。

池問在走廊上行走，他走來走去不知去向，最後在零班門口停下腳步。

“老師。”池問用手敲下門。

現在是午自習，同學都在做試卷，老師在講台上寫教案。

“你是？”王甯擡頭望向池問，發現這位同學有點熟悉，好像教過他。

池問看見王甯也覺得很熟悉，最後才知道是高一的數學老師雖然他隻上過三天。他往講台上走去，盡量不吵到其他同學：“老師，我原來是奧賽一班的池問，我想申請轉班。”

王甯不可置信地看池問，一是她終于想起他叫什麼了，二是這件事是她教學生涯裡從沒有的事。

一高非常注重重點班，而重點班分為兩類，一個零班，兩個奧賽班。重點班自己一棟樓，怕的就是别的班打擾重點班。

“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王甯拿起放在講台旁的手機向教務處撥打。

池問沒事環顧四周，再望向下面。同學們都挺自理，在這個自律的群體裡面不自律的成了異類，所以他一眼看到那倆個傳答案的人。

前面的人看似是在那裡看題，實際上是在等後桌的紙條。

後面的人寫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對方拿。

前桌很高興雙手去捧。後桌寫完紙條像是完成任務，看題的同時不忘看講台。

池問看見他擡頭看王甯，也一起看王甯。王甯頭發中長，喜歡紮着高馬尾，笑起來很柔和。

王甯挂斷電話後，把二班班主任發的池問個人檔案給主任。池問心想也沒什麼好看的，轉頭在次看向他發現對方在看自己。

看我幹嘛？你題都寫完了？

“池問。”王甯擡頭說。

池問轉過頭看見王甯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是池問個人檔案。

“這是你吧？”王甯說。

池問點頭。

王甯往下滑，發現池問還是和以前一樣理科逆天，數理化生滿分，英語也能達到130多，就是語文不太好。

“語文怎麼還是這麼差？”

“以後我會多加努力。”池問說完，還是好奇剛剛的男生，回頭看一眼果不其然他還在看，隻是眼神中多了點懷疑。

“行了，”王甯關手機指着傳答案前桌說，“你先坐那。”

王甯又怕池問找不到，聲音比剛剛高幾度：“沈辰讓池問過去。”

沈辰條件反射把答案塞桌洞裡，結果不是這事。他歎口氣，從闆凳上站起來讓池問過去。

池問把書包放到桌上，坐着環顧四周，最後看到傳答案二人組。他沒有想到和他們這麼有緣分，一個同桌一個斜桌。

一個好像叫沈辰，另一個……看臉有點眼熟，等等！他不會是解盡吧。

解盡，一個很久違的名字。在6歲看來貫穿他一整個夏天的男孩，現在看來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名字。

“同學。”沈辰偏頭看他，好奇地問：“ 你以前是哪個班的？”

池問看到沈辰和自己搭話前面兩個女生和旁邊桌的一個男生，後面的兩個男生好像都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奧賽一班。”

“那你為什麼來這？”

為什麼，池問可不想說自己前20分鐘遭受到的事。

20分鐘前，池問在奧賽一班上語文課。大概是池問語文成績太差，老師冷眼嘲諷。

“聽說某些人上學期期末理綜考了滿分。”

池問寫題的手停了下來，繼續聽她說。

“一天到晚的做題，也不知道做做閱讀理解，啊，你上過幾天學。成績都爛成啥樣了，語文成績還能看不？”

池問即使是沒有擡頭，也知道她在說自己。整個班隻有池問一個人的語文成績不及格。

“還跟别班說自己班管的嚴，那你去别班去，别班管的松，去。”

池問聽到這話以為老師說的不是自己，可一擡頭老師看着自己，同學随着老師的目光也看自己。

“去别班人家管的松，還不用這麼早上學，去。”

重點班放假隻有普通班的一半，過完年七天後開學，普通班和中小學生一樣。

池問放下筆收拾書包，在同學的注視下走出班。

剩下的池問不想再回憶，面對沈辰的問題隻能回答：“好好學習。”

沈辰一臉惘然地看着池問，畢竟能說出“好好學習”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簡單人。

王甯在講台上看半天，說：“沈辰你再和池問說話，我讓你自己一桌。”

“不說了不說了老師，我半年了，剛有個同桌……”沈辰一開始的聲音挺大，越往後越小。

池問趁機偷瞄解盡，然後解盡也在看着池問。

他先扭頭心裡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兒時的朋友久别重逢，不至于這麼尴尬。看他剛剛的眼神應該沒認出來我，沒認出來正好，省得以後見面尴尬，說話尴尬。

王甯去辦公室拿來一班都在寫的試卷，遞給池問。

池問接住放到桌子上，一手從書包裡掏筆一手翻試卷。

“這題你會嗎？”沈辰被王老師吼怕了，也不敢太大聲。

“會。”池問打開筆蓋，寫上名字。

沈辰很激動：“寫完能借我抄抄嗎？”

池問皺眉頭：“你不會？”

“會，但我不想動腦子。”沈辰很實誠。

池問皺着眉頭，心想零班的人平時小測都不動腦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