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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99章 哭泣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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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影溯拿不準圍觀者們是幻象還是對面那個男人的手下,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或許坐上了一張必輸的賭桌。

“說笑了,或許我該先認識一下周遭的諸位,”虞影溯面上的笑意不減,“比如……該稱您為先生還是女士?”

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黑貓,戴着白色的領圈。貓的一雙眼睛宛若夜空,但瞳孔中央的豎線卻是白色的,詭異至極。

“很少有人會把我當成有智慧的生靈,”黑貓開了口,“你好啊,我也是欺詐。這裡的任何一個生靈都會是我,又都不是我。”

虞影溯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人。

“歡迎來到我們的宴會,親王閣下。”男人眯起了眼睛。

宴會廳裡的所有人在這一刻停止了動作,将目光投向了虞影溯。他不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少人,或者說……有多少個“欺詐”。

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什麼可笑的講故事賭局,而他要注意的必然不隻是眼前密密麻麻的“欺詐”,還有定然會出現的“附加條件”。

“遊戲還有個規矩,最重要的規矩,”虞影溯的肩上出現了一隻手,他身後那個穿着鮮紅色宮廷禮服的女人臉上有四隻眼睛,輪流眨着眼,“我的小客人,宴會廳中不可以說謊哦。”

虞影溯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條件和剛才宴會廳的燈完全熄滅有着不可分割的關系。他站起了身,他接過了那個女人的手,行了個完美的吻手禮:“謊言是這世間最該被消滅的東西,您能傾聽之後的講述着實是在下的榮幸,美麗的夫人。”

“皮囊的區别罷了,”黑貓舔了舔爪子,“血族的審美着實令人驚歎。”

虞影溯心裡冷笑,心裡想着更令人驚歎的還沒開始呢,嘴上卻說了一句“過獎”。

欺詐的真身在何處還不得而知,或許是在場的每一位,又或許藏匿其中。這裡大多都是魔族,形态各異,虞影溯不相信這麼個浮誇而虛僞的狂賭之徒會因為确保勝利而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他必定出挑,卻又不可能最受關注。

他思考間,小腿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虞影溯猛地一頓,異物直接鑽進了他的皮膚,一路向上到了他的頸側。

是災禍,但他隻字不言。

災禍方才離去之時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說欺詐最恐懼的就是斯圖萊特家的人和血族,這是古代惡魔中人盡皆知的秘密,但緣由卻始終不詳。或許是因為斯圖萊特家的人狡詐,而前來霜蘭幽谷的血族屈指可數,又或許……欺詐本身和血族、和斯圖萊特家的人有什麼過節。

虞影溯忽地想到了先前霍恩提起過的洛維安娜·斯圖萊特,她存在的年代正是古代惡魔橫行之時,莫非欺詐和洛維安娜有什麼故事?

“看來閣下已經在構思故事了,”黑貓跳到了他面前,“是你的故事嗎?”

“是,”虞影溯眯起了眼睛,頓了片刻之後又盯着黑貓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很美。”

宴會廳中的燈再一次暗了,原本站着的人隻剩下了發光的眼睛。黑貓雪白的豎瞳宛若黑夜中的閃電,撕裂和破碎的聲響直擊大腦。

“你在說謊,”最初那個男人說道,“這是個……小小的警告。”

虞影溯揚起了嘴角。

“好吧,我承認這是在說謊,”虞影溯攤開了手,“夫人的眼睛才是宴會廳中最美的,星辰都無法與您相媲美。”

欺詐對于自己的判斷總有着十萬分的自信,這或許是古代惡魔的通病之一。他們的确可以窺探靈魂,卻也因此被蒙蔽了雙眼。深魇和烙印還對此有所防備,虞影溯猜測或許欺詐就是因為憑借這個稱霸一方,才因此有恃無恐。

“大意了,賭局怎麼能沒有荷官?”對面的男人打了個響指,宴會廳中密密麻麻的人群便自覺讓出了一條小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

欺詐竟然還有個夫人,竟然……還是一隻精靈。

那是一位身着白紗的女性精靈,她的靈符就長在頸部前側,漆黑的符文與她的白皙脖頸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琅軒曾說過精靈靈符的色彩與本身所蘊含的能量息息相關,他是光精靈,因此靈符是淺金色的。而水精靈是淺藍色、風精靈是淡綠色、火精靈則是朱紅,但卻從未提起過黑色的靈符象征着哪一族。

或許是黑夜,或許是黑暗,又或許……這是堕落的象征。

“不知夫人如何稱呼?”虞影溯問道。

“她叫寒音,不會說話,”黑貓跳到了她的臂彎裡,“我很喜歡她的手,以及她的皮囊。精靈的美和魔族的諸位不一樣,和任何種族都不一樣。他們聖潔卻貪婪,就連美貌都要從造物主那裡多搶來一分。”

虞影溯輕輕笑了一聲,沒有回話。欺詐顯然也是等不及了,對面的男人讓開了位子,等到寒音最終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時,虞影溯才知道最終與他玩這場遊戲的是那隻會說話的貓。

“哦對了,得追加一個規則,”欺詐忽地又道,“在場一共有三百二十七個生靈,我們都要帶上這個數字。”

“我不禁為您的睿智而感歎,欺詐先生,”虞影溯由衷道,“我可能要輸了。”

黑貓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刺耳至極。它的貓爪一揮,八個十二面的骰子憑空落下。虞影溯面前的骰子紅黑交錯,泛在表面的數字是金色的。那些數字在骰子的十二個表面不停地互換位子,且換位置的時間并不規律。

虞影溯伸出指尖碰了碰骰子,問道:“這個賭局……可以出千?”

“隻要不被發現,任何賭局都可以出千,”黑貓打了個哈欠,“這可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秘密在魔族不值一提,這裡有太多可以窺探人心的怪物,也有太多比淤泥更為龌龊的東西。

寒音的雙手按在了桌上,她根本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即使意識尚存,也早就不知被消磨成什麼樣了。聖湖之謠對故事的完整性要求太高,他們之中必定有一個要率先講述。

虞影溯覺得自己幸運極了,他抽到了一張先手牌。

“我嫌吵,所以換了個方法,”黑貓道,“閣下的手離開桌面的那一刻,骰子就會停轉。”

虞影溯眯起了眼睛,他發現這四個骰子的6和9完全一樣,隻能依靠常識來判斷究竟是哪一個。

“我不會用這麼幼稚的手段,這四個骰子除了投擲方法不一樣之外和尋常的沒有任何區别,6和9的位置也是,不過得勞煩閣下自己分辨就是了,”黑貓道,“數字遊戲太過于無聊了,總不會有人在這上面犯錯。”

不得不說,欺詐的門檻還挺高。

“浪費了那麼長時間,遊戲該開始了,”紅裙的夫人有些不耐煩,“寒音。”

被點名的精靈擡起了手,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張白紙。她手裡的羽毛筆帶着鋒利的刀刃,割傷了她的虎口,鮮血順着筆杆成為了顔料,在紙張上留下了紅痕。

虞影溯放在桌上的手離開了台面,那四枚篩子上的金色數字便不再動了。

4、4、2、7,17。

“我喜歡這個數字,”紅裙夫人道,“這是個好開始,我一定會喜歡閣下的故事。”

虞影溯深吸了一口氣,他看着疲倦至極,手肘擱在桌上,與方才自信的模樣全然不同了。黑貓走到他面前朝着他揮了揮爪子,提醒他開始。

“我最愛的人二十七年前消散了,”虞影溯的聲音帶上了些哽咽,“在我懷裡。”

他身旁的紅裙夫人吸了口氣,四下一片寂靜。虞影溯的掌心再一次按上了骰子,1、1、1、3,這次隻有6。

“怎麼會……”側前方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少女皺着眉,“最愛的人死了,換作是我可能跟着就一起去了。”

虞影溯笑了一聲,很輕,卻帶着十足的諷刺意味:“因為她要殺我。”

桌對面的寒音擡起了頭,她的眼睛漆黑一片,但虞影溯與她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卻仿佛看見了一絲細微的光。他認識這一抹光明,因為曾經在塔爾的眼中看見過。

“你們……一起度過了多長的歲月?”紅裙夫人的掌心壓在他肩上,話語輕柔至極,生怕打擾到周遭的悲傷氛圍,“我感受到了你的心跳,有時很快,有時很慢,仿佛将死之人最後的掙紮……她是你的解藥嗎?”

虞影溯笑着搖了搖頭,擲下了第三次骰子。12、5、10、2,29。

“我愛了她九百四十年三百七十二天,幾乎是我的一生了,”虞影溯盯着台面,指尖緩慢地蜷縮了起來,“但全都是假的。”

他迅速完成了第四次擲骰,9、7、4、11,31。

“她其實從來沒愛過我,隻把我當做别人的替代品,”虞影溯說得很快,“那把銀刀離我隻有幾毫米。”

黑貓早一步按住了虞影溯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還愛她,我在你眼裡看不出恨意,你為什麼來這裡?”黑貓亮出了它的獠牙,“你根本就不想赢,這賭局有什麼意思?你在玷污古代惡魔的尊嚴——”

虞影溯揮開了黑貓的爪子,第五次擲骰成功。8、10、12、12,42,這次的數字還挺大。

“都說血族沒有通過霜蘭幽谷的可能,我就是來擁抱滅亡的,”虞影溯盯着它的眼睛,血光幾乎要灼傷黑貓純白的瞳孔,“她活着我會複仇,她死了我為什麼還要活着?”

血族都是騙人的高手,虞影溯深知這一點。他們能将任何一種情緒演繹得惟妙惟肖,比如愛慕至深的癫狂,又比如一心向死的決絕。人類撒謊時會有的那些不受控制的小動作完全不會在他們身上出現,因此即使整個大廳中都是欺詐的眼線,他也有把握騙過所有的眼睛。

“你難受嗎?”高馬尾少女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感覺你不太好。”

紅裙夫人歎了口氣,道:“休息又有什麼用,聖湖之謠裡有太多悲傷的故事,很多人說着說着就會開始哭……我不也是。”

虞影溯的指尖一顫,紅裙夫人以為他是被戳到了傷心處。

紅裙夫人不是欺詐本人,至少在這一刻不是。大廳裡的這些人或許都如紅裙夫人方才說漏嘴的最後一句話一樣,是聖湖之謠的受害者。但虞影溯不相信欺詐會這麼大意,他的或許說出這句話的本意就是為了讓他誤會,讓他想方設法地依賴曾經與他經曆相似的生靈。

虞影溯偏向後者,淩晚殊與他們分開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最好的提示。

“你從哪裡知道她愛的是别人?”另一個卷發的獨眼少年問道,“她親口告訴你的嗎?可都說話語最能騙人,萬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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