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撐起身子往下面一看,見來人是老劉後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看見任時之時微微一愣。
清醒後,步嶼借着交錯的樹幹,幹淨利落的跳了下去:“老劉好。”
“好個串串好!”老劉見他走過來,訓道,“你說說你,這是多少次了?安?剛才那個動作弄危險,你想都不想就直接就跳下來喽,要是有個什麼不測怎麼辦——”
步嶼熟練的往後退了一步,立馬打斷老劉繼續說下去:“我下次注意。”
老劉氣憤道:“你哪回不是這樣子說嘞。得幸虧看見的人是我,要是教被導主任給看到了看你咋整!”
步嶼毫不在意,平平靜靜的哦了一聲。
這态度,活生生要把老劉氣死。
忽然,老劉眼睛撇到地上掉下來的書,撿起來一看,居然還是本懸疑小說,更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小子爬這麼高也就算了,還光明正大的看小說。我就說你們班班主任對你們太仁慈了,回去看我不跟他說去。”
步嶼:“……”
任時之則在老劉沖着上面大吼時把目光移向了别處,靜靜的站在老劉後面。
他對這種事自然是沒興趣的,畢竟和自己無關,正以為要走時,他把視線轉了過去,正好對上那人的目光。
他心頭猛然系緊。
紫色!
居然還是星空紫!
任時之不可思議的看着對方,眼睫毛忍不住顫抖了兩下。
他有個能力,就是能根據一個人判斷他的顔色屬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畫畫有關。
後來這個便成了他的一個習慣,他會下意識的給一個人判定一種顔色。
不是憑空判斷,而是看見對方第一眼,腦海中就會出現一種顔色。
有的人甚至有多種,但這類人比較少。
之後任時之就觀察這些不同顔色的人有什麼性格習慣,然後總結出了一套“顔色特征”的規律。
不同的顔色有不同的性格,習慣,愛好,甚至還有身份,地位等。而顔色越接近,或相同的人,那麼他們的性格習慣等特征就越相同,反之則相反。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色号和色感。
顔色越豔,越罕見的,往往身份地位越高,要麼就是這人才華橫溢或容貌出衆。這種人大多是人群中最為醒目的一類人。
而眼前這人,不用說,明顯就屬于後者。
别說星空紫了,就連紫色都是極為少見的顔色。
而絕大多數人,普遍都是單色調,顔色并不豔麗。
他之前所見最過最豔麗的,莫過于禦哥的金色。
其次是他媽媽的玫紅色,秦生的咖啡色。
現在,恐怕眼前這人的顔色屬性是他目前見過最為心驚動魄的了。
說實話,他對這個顔色非常非常心動。
步嶼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轉而移開,道:“老劉,你是不是還有事?”
老劉立馬想起來:“哎對!看我把最重要的事都給忘喽。來來時之。”老劉把任時之帶到前面,對步嶼介紹道,“步嶼,小任同學呢是你們班新轉來嘞,你是班長,這節課你又是體育課,所以安,你就帶着小任到處轉轉,參觀參觀一下學校。”
剛邁開腿的步嶼:“……我回教室學習。”
“學個屁的學,你還用得着學。”老劉不客氣的把人拽了過來,愣是把步嶼拽得踉跄兩步,順便收了他的小說,“我看你閑得很。你帶着新同學去轉轉學校,我正好去出你們今晚的周練題。”
步嶼很是無奈:“那老劉,小說能不收嗎?”
“咋得了!一本小說還不能收了?”老劉沒好氣道,“别以為你成績好就慣着你。收了!你去找你班主任拿去吧。”
步嶼:“……”
不是不能收,就是之後有點麻煩……
說完這話,老劉拍拍任時之的背,态度和剛才對待步嶼的截然相反:“時之啊,你就跟着步嶼到處看看,感興趣的地方都可以讓他帶你去啊。”
任時之:“……嗯。”
老劉走後,兩人獨自站在原地,愣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步嶼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太自然開口:“你好,我叫步嶼,島嶼的嶼。”
“任時之。”任時之頓了頓,補充道,“時間的時,之所以的之。”
“你…要去轉轉嗎?”
任時之看出了對方的尴尬,道:“不了,直接去教室吧。”
步嶼點頭,在前面帶路,任時之靜靜的跟在後面。
一路上,兩人默契無言。直到到達教室門口,步嶼突然意識到班裡的座位好像就還剩他旁邊那一個了……
兩人走進教室時,班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做題的,聊天的,偷玩手機的,都在兩人進來的那一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直到過了幾秒,才瞬間沸騰。
“我靠靠靠靠,哪來的帥比!”
“啊啊啊啊啊他是誰啊,好帥啊!”
“班長!他是新來的嗎?!”有人大聲道。
步嶼看了他們一眼,班裡頓時安靜了不少。然後步嶼淡淡道:“新同學。”
“天啊天啊,新同學好帥!”
“咳!你這個牆頭草,之前還說班長永遠是你的神來着。”
“帥哥我都愛!”
“好白啊…他左眼卧蠶底下是一顆痣嗎?好欲啊!”
“我天,這顔值!”
……
步嶼轉頭,看向任時之:“班裡就剩最後一排角落裡的那個座位了,你看得清嗎?”
任時之倒是不介意位置問題,“嗯”了一聲,朝着最後一排的那個位置走去。
旁邊的座位沒人,桌上擺着沒做完的物理卷和草稿紙,上面零零散散寫着一些計算過程,字迹潦草,還是連筆,要不是這做題風格和自己有些像,他都認不出這字,但要是仔細一看的話,還是能看出這人的字是有一定基礎的,筆鋒鋒利流暢,以任時之的審美來看,算的上是很不錯的。
他剛坐下來,旁邊就坐下來一個人,目光一撇:“……”
他默默把頭轉了回去,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書包。
步嶼拿起筆,繼續寫沒做完的題,可他時不時的就往對方那裡撇。
餘光裡,對方放下書包安靜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沒多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然後撐着下巴望向窗外。
任時之的側頸修長漂亮,由于側着臉,頸項的線條顯得越發緊緻流暢,步嶼注意到他的穿着,微微皺眉,心想這人大概不知道郁城的天氣,穿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