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見到步嶼來了,連忙笑着筆着手語歡迎他。
見他旁邊還有一個沒見過的男孩子,微微一頓,立馬高興比劃問:小嶼,這是你的朋友嗎?
“嗯。”
老闆娘:長得真好看。這還是你第一次帶人來這呢。
步嶼點頭。
老闆娘又比劃着:啊,你們要吃什麼?
步嶼打算問他,任時之就下意識的比出一個手語。
老闆娘和步嶼皆是一愣。
步嶼問:“你會手語。”
任時之道:“會一點。”
“嗯。”
面很快上來,老闆娘還一人送了一碗豆漿。
兩人相對而坐。步嶼問:“剛剛跑太快,你的傷有沒有事?”
任時之搖搖頭:“沒事。”
步嶼抿了下唇,心裡有點後悔。
兩人吃完後和聾啞夫婦道别,回到了教室。
此時教室裡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回來了幾個。
任時之和步嶼回到座位,無言卻默契地從桌肚裡拿出今晚的作業,開始做題。
窗外,将落未落的黃昏渲染了半邊天,光線透過高大的魚尾杉,照落在兩人側臉的輪廓,發着淡淡的光。
做完一張數學卷子,任時之放下筆,隐隐感覺有些頭疼。他趴在桌子上,打算在上晚自習之前小睡一會兒。
他很累,從昨天到現在基本沒有怎麼睡,加上每次遇到這種事,他的心髒都會異常難受,像是破碎的玻璃試圖重新拼湊在一塊,互相拉扯,怎麼也合不攏,割得他很疼。
旁邊的人沒了動靜,步嶼轉過頭,隻見這人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受的傷作祟。他眉頭微皺:“難受的緊嗎?”
任時之閉着眼,喉嚨幹澀,不是很想出聲:“沒事。”
過了一會兒,手心裡突然多了一個東西。溫熱的指尖短暫的觸碰到自己的手心,轉瞬即逝。
睜開眼,手裡兀的多了一顆糖。
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步嶼遞給任時之後就别開了臉,聲音悶啞道:“我隻有這個。”
任時之微微呆了一下,因為以往這種時候他都是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沒有告訴人的習慣。
步嶼這麼一個動作,莫名就戳中了他的某跟心弦,他勾了勾唇:“謝謝。”
“嗯……”
任時之剝開糖紙,把糖含進嘴裡,一股甜甜的味道瞬間彌散在喉嚨間。
好甜啊。
他攥着糖紙,小心翼翼的化着,不忍心一口咽下去了。甜膩的味道充滿口腔,伴随着倦意,又有了睡意的念頭。
到了晚自習,他被步嶼叫醒。此時班上已經坐滿了,前排的那些人個個低着頭,烏央央的一片,都在安安靜靜地寫作業,或者開始複習。
紀律是非常好的。
當然,這也不絕對,畢竟每個班多少有那麼一兩個不老實的偷摸着玩手機。
下課時,班裡立刻活了起來。有的出去接水,有的在走廊上透氣聊天,有的去操場散步,和剛才上晚自習的時候截然相反。
此時教室裡已經沒多少人了。
“哐當——”
門口一聲巨響,把後排正在玩手機的雷靖吓一跳,直接把手機丢進桌子裡,朝門口看去,沒好氣道:“洛星源,你對面的跑我們這幹嘛?吓我一跳。”
“哎,我們班沒啥好玩的,過來你們這。”洛星源說着就往裡面走來,絲毫沒有不好意思,跟自己班似的,“你們班人呢?”
“出去了呗。”雷靖道。
“出去了那麼多?”他看着空了一半多人的教室。
“我們班比較躁,也就上課老實點,下課後啥都幹。”
“老白不看監控?”洛星源詫異道。
“他不怎麼看。”雷靖又指了指前面插頭的地方,“而且插頭被我扯了。”
“……還是你們會玩。”
忽然,身後響起步嶼的聲音:“你怎麼在這?”他手裡拿着水杯,從門口進來。
“找你們玩啊,小李傑人呢?”
“一下課就拉着解元去超市了。”步嶼道,“你姐沒跟你一起?”
“跟禦謹言鬥嘴呢。”洛星源說,“拉不動他倆,我就過來了。”
“他倆又怎麼了?”
“嗐,上午我們老班制定了一個‘扶貧’政策。你也知道禦謹言和蒲老七這倆人本來就不怎麼對付,結果好巧不巧,他倆剛好被分到一組了。”洛星源攤攤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晚自習上這兩人就吵起來了,然後聽到一聲巨響,聽說是蒲老七被禦謹言推到了地上。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聽聲音倒是挺響的,好像還挺嚴重的。”
這事上午聽禦謹言提過,不過以他的了解,這種事禦謹言是不會動手的:“然後呢,你姐怎麼扯上了。”
“我姐和蒲老七關系挺好的啊,平時看禦謹言欺負蒲老七她也要幫着蒲老七說兩句。所以這次禦謹言都動手了,她能不出手嗎?”
步嶼皺起眉依然沒松:“沒問清楚?”
“禦謹言說不是他做的。可蒲老七也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啊。”
“沒調監控?”
“這還沒,老班懷孕呢,不好讓她知道。”
也是,他們老班是他的生物老師,再過幾天就要請産假了,被影響到了可不好。
步嶼點頭:“那問蒲霄玉不就好了?”
洛星源恍然大悟:“對哦。問他不就知道禦謹言推沒推嗎?”
話音剛落,兩人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洛星源,你來步嶼這怎麼也不叫我?”女生邁着大長腿,走過來時帶起了一陣風。她身高一米七六,在女生當中算得上高挑。一身米白色棒球服,内搭一件白襯衫和小馬甲,褲子是黑色,再搭上一雙黑色高幫皮靴,說不上來的帥氣。
“我沒叫你?”洛星源不可思議道,“我剛才是不是拉你來着,結果你一巴掌就把我甩開了。你說這人是不是你!”
“……”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不重要。”洛星辰擺擺手,然後歎口氣,“我輸了。”
步嶼和洛星源疑惑的看着她。洛星辰道:“不是禦謹言推的,霄玉解釋了。”
“啊?那蒲老七怎麼摔的?”洛星源問。
“禦謹言本來想出去透氣,結果腳不小心踢到了霄玉的椅子,兩人撞上了。”
“……”洛星源又問:“那他倆沒事了吧。”
“怎麼沒事。”洛星辰還是沒好氣道,“禦謹言這家夥人高馬大的,把霄玉的腳給扭到了,剛剛送人去醫務室呢。我這才過來找你們。”
“哦,沒事了就行。”
說着,三人進了教室,小李傑和解元也剛好回來了。
“這麼熱鬧?”小李傑嘴裡含着辣條,“哎,時之怎麼又睡了?”
步嶼筆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有點累,不要吵他。”
“哦。”
洛星辰奇怪的打量了步嶼一眼,這人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還是對一個剛認識的人。
任時之聽到一些對話,隐隐約約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把臉從臂彎裡露了出來,半眯着眼,結果這一看,他媽就和面前的五個人來了個對視:“……”
什麼情況。
星空紫,薄荷綠,冰雪藍之間突然多出了兩個色。
——櫻花粉
——高級黑
櫻花粉是男生,高級黑是女生。
且兩人長得還十分相似,看得出要麼是兄妹,要麼是姐弟。
任時之一下子被這麼多“顔色”包圍,還是平常極為少見的顔色,腦袋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些顔色放在一起,可以說是相當炸裂了。
洛星辰看到任時之的臉後,深深驚訝住了,甚至微微抽了一口氣。
上午她用DV拍步嶼他們罰站的時候,就發現步嶼旁邊靠着一個人,但是兩棟樓隔得太遠,拍不太清,但是單看身材和體型,這人都是非常出挑的。現在這麼近距離一看,這人當真是生得一副非常好的皮囊。
洛星源正靠在小李傑的桌子邊,歪了歪頭,朝他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任時之看着男生,這人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搭着,裡面是一件粉色的毛絨毛衣,頭發前面有些卷,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燙的。
“哎,我怎麼感覺你有點眼熟。”
任時之:“……”
步嶼:“……為什麼你也覺得眼熟。”
“啊?還有誰說過嗎?”
步嶼:“禦謹言。”
洛星源咂咂嘴,摸着下巴:“是真眼熟。但是一下下忘記在哪見過了。”想不起來,他便道,“算了,到時候想起來也不遲。忘記介紹了,我叫洛星源,這是我姐,洛星辰。”
“任時之。”
幾個人圍成小小的一圈,坐的坐,站的站,時不時被洛星源和小李傑這兩個活寶逗笑。
快到上課時,洛星源和洛星辰才回到自己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