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時之還沒能從那場夢境中出來,以至于他被步嶼領着出校門時,都還處于茫然狀态。
步嶼:“你在外面吃,還是去我家。”
任時之想了一會兒,他背上的傷已經好了,也沒什麼理由再去他家,而且他倆也才認識不過幾天,接二連三地去的話也不好,搖搖頭:“不了,我在外面吃。”
步嶼抿了抿唇:“還是上次那家店?”
“嗯。”
“走吧,我正好也順路。”
任時之走在步嶼旁邊,眼睛時不時的瞥到他書包上的那隻小熊,偷偷放慢腳步,揪住了小熊的尾巴。
下一秒,步嶼一個側身,好笑道:“抓到一個偷熊盜賊。”
“我…沒有。”
“那你揪它幹嘛?”
“你昨天還讓我揪它。”
步嶼勾了勾唇:“那是昨天。”
“你……”
步嶼頓了頓:“要揪也可以,不過你得跟我回家。”
任時之愣在原地,揪也不是,不揪又忍不住。最後他低低“嗯”了一聲,伸手拉住了小熊的尾巴。
到了公寓,米粥立馬就迎上來了。它看見任時之後,又立馬往任時之腿上蹭。
“我先去做飯,你先等一會兒。冰箱裡有吃的,你可以拿來先墊一下肚子。”
任時之點頭,然後被米粥帶着到了自己的“領地”
因為要上學,步嶼沒法每天都帶它出去轉,所以就把公寓重新改造,給米粥修了個遊樂場,等周末的下午才會帶它出去轉上幾圈。
隻見米粥從窩裡叼着一個球出來,跑到任時之腿邊,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任時之蹲下去,接過它嘴裡的球,走到寬敞的地方,逗他過去,然後把球扔了出去。
米粥見球飛出,立馬屁颠屁颠的奔出去撿球。
來來回回好幾次,任時之也和它就玩熟了。他試着把球扔得更遠一些,結果太用力,球反彈回來滾進了沙發底下。
米粥跑到沙發下,試圖用爪子把球刨出來。
見米粥半天沒刨到,任時之走了過去,彎腰趴下,眯着看了一眼,球滾到了很遠的位置。
步嶼一出來,就見任時之整個人趴在地上,米白色的針織衫毛衣被地面往上拉了一些,露出一截潔白勁瘦的腰出來。
他看得神了,回過神時差點沒被自己嗆死。
任時之聽到聲音,坐起身來擡頭看他,道:“米粥的球滾進沙發下了。”
步嶼假裝淡定的走過去:“我看看。”
任時之讓了位置,讓他過來。
隻見步嶼不費吹飛之力,一下子就把球撿出來了。
任時之:“……”
果然,身高是有優勢的。
這時,門鈴響了。
兩人一同看了過去,步嶼去開了門。
來的人是禦謹言,一張帥臉赫然頂着一個紅巴掌。
步嶼一愣,憋笑:“你臉怎麼了?”
“蒲霄玉打的。”禦謹言沒好氣道。
步嶼挑了一下眉:“你得罪他了?”
“我怎麼得罪他了…”說完自己的聲音低了下去,“不就,不就摸了一下嗎?”
“什麼?”
禦謹言剛張開口,目光就瞥到沙發上的任時之:“我去,大佬!”
任時之見兩人過來,站起身。
“我就說你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我見過你啊!”禦謹言激動道。
他很喜歡Left。三年前他有次進Left的直播間,見Left和一個沒見過的ID一起打遊戲。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匹配的路人,誰知道這人居然是個大佬,玩狙玩得賊溜,一場比賽下來,他就被這個叫Time的人深深折服了。
更讓他抓狂的是,這人他媽居然和自己同齡,才14歲!而且還是個畫畫主播!!!
他見任時之的第一面是當年左序發的一張圖片。
因為這人長得實在太帥,所以印象尤為深刻,不過半年前這人突然消失了,沒出現在Left的直播,Left也很少再提,加上這人又是畫畫主播,自己不怎麼感興趣,于是漸漸就淡忘了。
現在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他,記憶一下子回溯上來,全都想起來了。
“我看過你和Left的直播,操作真的好牛逼!”
“謝謝。”
“有空一起玩啊。”
任時之點頭:“好。”看着他的臉笑了起來。
“……所以,你為什麼出校了?”步嶼走過來問。
禦謹言:“……”
事情是這樣的——
蒲霄玉因為他扭了腳,所以禦謹言這幾天都還算安分,老老實實的負責。
放了學,由于蒲霄玉扭了腳,不能像往常一樣去紫藤蘿花亭下學習,隻好在教室裡鞏固上課時所學的内容。
禦謹言當然是要等他的,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他忍不住道:“不是,你不去吃飯啊?這都快十二點半了。”
蒲霄玉屬于那種一投入學習就忘記時間的人,平時錯過飯點也就啃個面包。聽到禦謹言摧他,他不屑得看禦謹言一眼:“要去你去。”
“啊!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禦謹言低頭抵在桌子上,捶桌不滿的咕噜道。
見他實在餓的難受,蒲霄玉收了筆:“走吧。”
“太好了!”禦謹言起身就朝門外走去,結果一回頭,蒲霄玉撐着牆,拖着步子慢慢的挪。
“……”禦謹言煩躁的抓了抓頭,走過去直接把人背了起來。
“你——”
“别動。”禦謹言道,“就你這小碎步,等到了食堂估計菜都沒了,我吃個寂寞啊。”
蒲霄玉握緊拳頭,“我也沒讓你等我啊,你走就是了。你下次别等了。”
禦謹言故意颠了他一下:“呵,你以為我想啊。”
兩人怎麼看都不順眼,一路上邊走邊鬥嘴。
到了食堂,蒲霄玉讓禦謹言趕緊放他下來,他自己去打飯。
過了一會兒,禦謹言就端着自己的餐盤坐到蒲霄玉旁邊,看了一眼對方的餐盤:“你怎麼跟個女孩子似的吃這麼少?”
蒲霄玉強忍着動手的沖動:“閉嘴。”
“切。”
吃過飯,禦謹言見蒲霄玉還沒吃完,驚訝道:“你怎麼還沒吃完?”
“要你管。”
“得,那你自己回宿舍吧,爬四樓我可不管。”
“……随便。”蒲霄玉依然不緊不慢的吃着,細嚼慢咽。
禦謹言真的服了,可是他又不能不管,小聲抱怨道:“真是個祖宗。”
蒲霄玉的宿舍在四樓,四人間。但是隻有三個人住,其中一個體育生,平時中午都不回寝,在操場上訓練;一個藝體生,出去集訓去了,到頭來還是他一個人住。
禦謹言背着蒲霄玉上樓梯。雖說蒲霄玉體重比平常男生輕許多,但畢竟也是個男生,體重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禦謹言爬到三樓,鼻尖就已經冒出了一些汗。
蒲霄玉垂眼看了眼他:“你把我放下來吧。”
“幹嘛?”
“不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