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嶼怔怔的看着他,心裡懸着的那顆心在這一刻落了下來,不安和疼痛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見了人,任時之從雪狼身上下來,極速奔了過去。
步嶼微微笑了笑,抱住了沖過來的任時之:“你沒事,太好了。”
任時之擡起頭,強忍着自己的情緒:“你怎麼不用你的空間能力?”
步嶼說:“被抑制住了,可能是雙生鏡的原因。”
任時之低低“哦”了聲,回過神卻發現自己在步嶼懷裡,好像是剛剛跑太急,沖過去的。
任時之退後了一步,從步嶼懷裡出來,看着他的傷,道:“先離開這吧,你的傷必須先處理了——”
話沒說完,頭頂突然傳來一陣震動,即刻間,洞口的那道光亮立馬暗了下去。
任時之:“……”
步嶼:“……”
雪狼:“……嗷?”
“現在怎麼辦?”步嶼問道,有點想笑。
這是個好問題。
任時之說:“…沒辦法,隻能挖了。”
步嶼這時笑了出來,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不安,轉而是一種難言的愉悅。
反正遲早能出去,隻是時間問題。
來時天色已晚,兩人和雪狼挖了快一個時辰左右,也不知挖到了什麼程度,但看樣子是很深了。
洞内無光,四周的環境越發的冷,兩人不得不停下來找東西取暖。
任時之現出時間結晶,隻能靠着這微量的光才能看清彼此。
“累了嗎?”步嶼看着任時之的手被凍得通紅,想把人抱進懷裡,可是又沒有理由這麼做。
任時之點“嗯”了聲,朝雪狼走過去。
雪狼明白了他的意思,走過來往他身上蹭了蹭,随後在兩人旁邊蹲下身趴了下來。
柔軟的絨毛很舒服,任時之整個撲進雪狼的絨毛裡,用手薅了薅它的毛。
這種薅毛對于雪狼來說無異于是撓癢癢,雪狼動了動身體,就把任時之淹沒在毛發底下。
步嶼見狀趕緊把任時之撈了出來。
“咳咳——”任時之吐了一嘴的毛,後領還被領着,踮着腳尖,縮小的身高差在這時顯現出來,“……你把我放下來。”
步嶼悶聲笑了一下,松了手。就在任時之松了一口氣時,這口氣又被吊了上去。
他被步嶼舉着胳肢窩,冒出一臉問号,随即步嶼往下一栽,帶着他一同栽進雪狼的絨毛裡。
任時之:“?!!!!”
雪狼張了張嘴,無關痛癢地打了個哈切,閉眼趴了下去。
任時之從絨毛裡掙紮着出來,把步嶼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雖然是步嶼讓着的。
最後折騰打鬧了半天,任時之不想動了,他低哼一聲,說:“要不是入鏡低你一個頭,我肯定……”
“肯定什麼?”
“沒什麼……”
他轉了個身,背對着步嶼,臉埋進雪狼的絨毛裡,不出聲了。
等人睡着後,步嶼從背後伸手勾住對方的腰,靠近了一些。
兩人第二天被找到的時候,溫雲生等人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殘破的紅白衣交錯一起,任時之不知何時轉了個身,埋在了步嶼懷裡。
一群人:“………?”
這兩人是不是有點過于親近了?
溫雲生有點被噎住,就是突然感覺不爽。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麼亮?
任時之不适的睜開眼,就看見一群人盯着看他倆。
任時之:“……?”
“怎麼了?”身後傳來步嶼的聲音,挽着任時之的那隻手還收緊了一些。
太嚣張了!!
衆人收到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忍不住在心裡咆哮。
任時之連忙解開步嶼的手,步嶼感受到動靜,睜開眼,隻見任時之驚慌的看着他。
他有些奇怪,正想開口問怎麼了,就瞥見旁邊的衆人。
步嶼:“……”
“還不撒手!”任時之急忙道,瞪着他。
“哦。”
雪狼也從中驚醒,起身抖了抖身子,随後聞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閑閑的朝着溫雲生走去,和旁邊慌裡慌張的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溫雲生打量着一旁的步嶼,總感覺這人也莫名熟悉。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和溫憐幾人上山尋了他們一整夜,一邊擔心着這倆人,一邊還擔心着再次發生雪崩。
如果不是昨夜兩人挖了一番雪,今早山洞口的雪又坍塌下來,恐怕他們還得找上些時候。
結果發現這兩人安然無恙,睡覺的姿勢還那叫一個親密。
“好了,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就趕快下山吧。”溫雲生瞥見兩人的傷口,說,“雖然眼下山體已經穩定,但還是難以預測之後的情況,趕緊吧。”
步嶼看了看被雪覆蓋住的四周,和他一起上山的那些人下落不明,不知道之後是否能找到。
但他沒有多餘的停留,隻是走時多看了一眼。
回到住處,溫雲生替兩人包紮了傷口,又給兩人拿了件新的衣裳。
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雪,天氣陰沉沉的。
屋内,幾人圍坐在爐火前取暖,溫蘊沒了之前的恐懼,又活力四射的在他們間跑來跑去。
“阿姐,我們還要上山嗎?”溫蘊突然撲到他阿姐面前,詢問道。
山肯定還是要上的,事情還沒解決,要獲取更多的線索,上山是必然的。
她摸了摸弟弟的頭:“你就不去了,阿姐送你回家。”
“阿姐還要上山嗎?”
“嗯,阿姐想去看看。”溫憐低順眉眼,“到時候你在二叔家住兩晚,好不好啊?”
溫蘊點點頭:“好吧。你要快點回來哦。”
“阿姐知道啦。”
溫雲生聞言,道:“我送阿蘊回去吧。上山多野獸出沒,路途又不便,你帶着阿蘊回去多少讓人不放心。”
溫憐看着緊緊抓着自己的弟弟,搖搖頭,笑笑說:“就不麻煩雲生先生了,這裡離村莊也不過幾裡路,走上些時候就到了。”
溫雲生也沒多說:“既然這樣,那路上多加小心。”
“嗯。”
溫憐抱起自己的弟弟,和衆人道了别。
任時之注意到之前那名男子,發現他一直看着這裡,準确來說,是一直在看雲生先生。
而溫雲生在溫憐離開後便在一旁的角落熬起了藥,明月則幫忙打下手,空閑時又跑去整理藥材。
那男子看起來不善言辭,幾乎沒聽到過他說一句話。
他和步嶼坐在矮凳上喝着茶,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不多時,溫雲生熬好了藥,拿過一個陶瓷碗,将熬好的藥水和藥材分離開來,倒了進去。
“傷口怎麼樣了?”溫雲生端着藥走到男子旁邊,低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