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落葉融進了土裡,家家戶戶都緊閉着門窗,安靜得給人一種極大的壓抑感。
任時之帶着步嶼和溫雲生兩人,來到溫憐家的門前,敲響他門。
過了一會兒,門内才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詢問聲透着緊張和害怕:“誰啊?”
“溫憐,是我,阿骨。”
門“嘎吱”一聲開了,小心翼翼地露出一條門縫。
溫憐見是他們,立馬開門讓他們進來。
“村上是發生了什麼嗎?”任時之見溫憐如此小心,便問道。
溫憐在前面給他們領路,搖搖頭歎息道:“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村裡發生了很多事。那日雪崩之後,村上有人就擔心祭典之事,昨日有一批人上了山,現在還有一批人準備再次祭典。”
“再次祭典?”任時之有些疑惑,可是這家家戶戶的關着門,怎麼也不像是要祭典的樣子。
與其說祭典,不如說是祭祀。
“嗯。”溫憐又道:“但是村裡的人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獻出去。二叔他們找了好幾家,沒一個人出來。落日後不久,就聽說突然死了人,村上的人去看時,發現都是之前去找其他人家姑娘的人死了,都是慘死。再之後,就有人開始傳是雪女的詛咒,現在家家戶戶都不敢出門。”
任時之了然,道:“這個你且不用擔心。這是韓公子辦的。”
“真的嗎?”
“嗯。”
“那太好了。”溫憐眉間的擔憂總算化解了幾分,可是村上發生了這麼多事,臉上依然挂着些許愁容。
幾人到了屋内,溫憐給他們到了粗茶,剛坐下不久,溫蘊就聞聲噔噔噔的跑來了,抱住了任時之的大腿。
“阿骨!”
小孩看着小,力氣卻不小,一個沖撞差點沒把任時之撞的摔下去。
“哎。”任時之抱着溫蘊,手心摸了摸他的額頭,“能活蹦亂跳啦。”
“早就可以啦!”溫蘊拉趴在任時之懷裡,不知道村上發生了什麼,天真道,“阿骨,我們出去玩吧。”
任時之淺淺笑了笑:“下次吧,好不好?”
溫蘊失落的點點頭:“那要說話算數哦。”
任時之頓了頓,笑意突然有些苦澀:“好。”
說完溫蘊就搬來一個小凳子,放在任時之旁邊,坐了下來。
小孩在旁邊,三人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說什麼,隻是聚在這,喝喝茶,有的沒的聊着天。
但大抵是人多,即便不說些什麼,也沒覺得空氣凝固。
多數都是溫憐和溫雲生聊着,步嶼在一邊,看着溫蘊對任時之總是抱着不放,把凳子移了過去,撩撥着任時之的頭發編辮子。
“祭司大人,阿骨又不是女的,你給他編辮子幹嘛?”溫蘊道。
步嶼一臉‘和藹’的看着他:“誰說一定是女子才能編頭發的。”
“啊!不愧是祭司大人!”溫蘊眼裡冒着星星,“那我也要給阿骨編辮子。”
“…………”
兩人在這鬧,等步嶼編完一邊,突然湊過身來,在他耳邊道:“哥哥,我編的辮子好看嗎?”
任時之心裡一驚,捂着紅了的耳朵,輕輕嗯了一聲。
“阿骨阿骨,祭司大人和你說什麼啦,為什麼要悄咪咪的。”
“沒,沒什麼。”任時之道。
“你倆有秘密。”溫蘊眯着大眼睛,撇撇嘴道。
“是啊。”步嶼逗着小孩,“這是我們的秘密。”
“我也要聽秘密!”溫蘊扒着任時之的腿。
步嶼把他提到一邊:“不行,小孩子不能聽。”
“為什麼小孩子不能聽!”溫蘊不依不饒,就是要聽秘密。
“那麼問問阿骨。”步嶼又湊在任時之旁邊,小聲的戲谑道,“哥哥,你想把秘密說給阿蘊聽嗎?”
任時之用力抓着他的手,瞪着他,隻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不行。”
步嶼靠在任時之的肩頭,對溫蘊道:“怎麼辦,阿骨也不想說耶。”
要看要把小孩逗哭,任時之連忙把溫蘊抱起來,對溫蘊道:“那阿蘊也和我說個秘密,不和祭司大人說,怎麼樣?”
溫蘊瞬間就高興了,點點頭,貼在任時之的耳邊道:“阿骨,阿蘊喜歡你哦。”
“咳,咳——”任時之被這兩人弄的面紅耳赤,一時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面聊天的兩人被這面的動靜吸引過來,就見一個被任時之抱着,貼得緊,一個挨着任時之,也貼得緊。
任時之紅着臉,頭發也亂糟糟的。
溫雲生站了起來,對溫憐道:“時候不早了,村裡的事我們會幫忙處理的,我們就先走一步。”
溫憐微微躬了一下身:“勞煩雲生先生了。”
“無事。”
到了外面,溫雲生把任時之拉到了跟前,理了理他的頭發:“誰編得,這麼醜。”
步嶼:“……?”
“時,之後的路我就不陪着你們了,我留在村裡處理祭典的事情。”他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道,“你們去處理鏡的事吧,盡快出去。”
“嗯。”任時之化了一朵梅花,注入了一絲神力,交給溫雲生,“雲生先生,這個幫我交給溫憐,這裡面有她姐姐對她說的話。”
“好。”
“還有溫蘊,就說我們走了,以後……”說到這,任時之便說不下去,偏過了頭。
溫雲生笑了笑:“時,你現在有了好多情緒。”
“什麼…”
“沒什麼。這樣很好。”溫雲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