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長跑在第二天上午,也是運動會重頭戲之一。
參加這個項目的人選,光是體育生就占了一半。
步嶼換了運動服,一身藍白。頭上戴着白色英文字母的深藍色頭帶,手上綁着護腕,在一衆運動員中矚目得緊。
而且他本身知名度就非常高,全年級誰不認識他。在一衆女生看見後,尖叫聲直接覆蓋了全操場,不帶一點誇張。
而此時,這人還在和任時之面前撒嬌,道:“時之,我這輪的體育生好多,要是我得不到第一怎麼辦?”
任時之臉微微有些發燙,聲音克制冷靜道:“我把我的第一給你,你放心跑。”
“那你會給我加油嗎?”
“……嗯。”
步嶼克制想親任時之的沖動,小拇指輕輕擦過他的手心,偷偷道:“哥哥真好。”
任時之低頭,視線轉移到另一邊,不想跟他說話。
“哎?你們覺不覺得我們步嶼太黏任同學了?”有女生注意道。
“我之前就察覺到了,他倆肯定有問題。”
“嗯嗯。而且你看他倆的身高差,好戳我的萌點。”
“救命,班長好帥!”
三千米開始進入比賽,步嶼與其他班的人一同進入賽道。
主席台上,初糖念着加油稿。
林蓉走到任時之面前,詢問:“任同學,你要給班長寫加油稿嗎?我這裡有紙和筆。”
任時之想了一下,拿了一張紙條:“我寫一張好了,謝謝。”
到了最後一圈,步嶼靠着體力跟在兩名體育生後面。他微微張着嘴,額頭,鼻尖已經冒了汗。
四周是大家的呼喊,聽不清到底是為誰加油的。他的視線裡隻有前面的對手,心想一定要超過去。
剛起步加速,意外就在下一秒——
“彭——!!”
後腳跟本人踩住,左肩被人結實的撞上。
身後的選手和他同時撞倒在地。
現場一片嘩然,任時之,小李傑他們更是站起來跑到賽道對面。
“步嶼——”
任時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步嶼“嘶”了一口氣,重新站起來。
後勤人員匆忙跑來,打算帶他離開,但他搖搖頭,拒絕了下場。
擡眼看向另一邊,他看見跑道對面的任時之紅了眼。
兩人遙遙相望。
步嶼對着他說了個口型,然後笑了笑,轉身奔向終點。
任時之愣了一下,起步跟了上去。
白色的身影超過步嶼,任時之在終點等他。
小李傑在後面撕破嗓子:“步嶼!就算你不是第一你也牛逼!超級牛逼!!!”
“班長!!加油!!!”林容也大聲喊出來。因為平時說話聲音太細小,彼時突然大聲吼出來,聲音都破了,胸腔震顫,疼得發緊。
班上的人全都站起來,連帶着其他人,都是為步嶼呼喊的聲音。
與此同時,初糖的聲音響起,鄭重的念着加油稿:“人生就猶如這奔跑的賽道,有競争,必然也有追逐。高二七班的步嶼同學,你不用顧慮是否輸赢,是否奪得第一,因為風與你随影,我們與你同在。”
“你奔跑的方向,就是勝利的曙光!”
步嶼沖過終點,在跑到任時之面前的那一刻抱住他,整個人脫力的攤在他身上,“我勝利了嗎?”
任時之聲音透着一點哽咽:“嗯,勝利了。”
“可是我不是第一。”
“勝利不隻屬于第一的,它屬于每一個敢重新奔跑的人。你重新跑起來的時候就勝利了,第一不重要。”
“時之,我好疼啊。”
任時之拉起他手:“我們去醫務室。”
他們就這麼穿過人群,略過别人驚異的眼光,步嶼甘願的跟着眼前的人走。
世界仿佛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到了醫務室,步嶼不想在這裡多停留,拿了棉簽,碘伏和藥膏就帶着任時之離開,去了一間空教室。
任時之用棉簽幫他消毒,一點一點塗抹他周圍磨破掉的皮,生怕他疼,手上的動作自覺又放輕了不少。
“時之,”步嶼按住他的手,發覺他一直不說話,讓他擡起頭來,一愣,“怎麼哭了?”
任時之扭過頭,重新轉回去低頭處理傷口:“你摔倒的時候…我的心好疼。”
步嶼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把任時之拉過去,抱住他輕輕吻住他的額頭:“時之,别哭。”
任時之啞着聲問:“疼不疼?”
“嗯,疼,好疼。”步嶼抵在任時之肩上,“哥哥幫我吹吹。”
任時之輕輕點頭,捧起他的手小心翼翼低頭吹起來。
這個視角屬實太暧昧。
步嶼心尖猛然一顫。
他知道任時之是很好看的,雖不張揚,卻是令人一眼驚豔的好看,他想不會有人不淪陷這人吧。
趁着這人專心給自己吹手的空隙,步嶼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任時之一驚,怕碰到他傷口,想撐起身。
“别動,讓我抱一會兒。”步嶼拽住他,栓住他的腰,環抱着埋進他懷裡。
任時之不敢亂動,隻能搭着步嶼的肩,小聲道:“步嶼,一會兒有人來了,你快放我下來……”
“不會的,我鎖門了。”
“那也不能這樣…”
“哥哥是害怕嗎?”步嶼擡頭,手不老實的探|||入任時之的衛衣裡,把他的衣服撩|||起來,咬|||住他的鎖|||骨
“步嶼——”任時之咬牙,頓時噤聲,想按住他的手,卻被一下子反握在身後,一點也反抗不得。
咬在耳尖的時候,任時之身體沒忍住顫抖了一下,“疼……”
步嶼聽後轉成親吻,吻上唇,對上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頓時放開任時之的手,把他抱起來放在桌子上,按住他的頭更強勢的吻上去。
任時之被步嶼親得迷糊,慢慢放松下來,睜開眼時呼吸有些急促,一隻手勾住步嶼的脖子,一隻手抓住他運動服的衣領,同樣強勢的回吻回去。
兩人就這麼較着真,沒人知道,這裡的一間空教室裡,兩人在接吻。
在場外的一片歡呼聲中。
運動會終于引來尾聲,最後是頒獎環節。
洛星辰得了獎回來就看見步嶼脖子上挂着獎牌,走過去問:“你哪來的?”
步嶼坐在凳子上,撐着前面的桌子上,洋洋得意道:“男朋友給的。”
“…………”
不能欺負殘疾人士,洛星辰握着拳頭想。
“時之呢?”她問。
“哦,他有點事,怎麼了?”
“沒怎麼。”洛星辰拿出手機,點了幾下,步嶼的手機就想起來了,她道,“時之的照片發你了。”
“謝了。”
“哼。”
随後步嶼故意露了一下鎖骨,上面的吻痕太顯而易見了,有點宣誓主權的意思。
洛星辰猛地退後一步,震驚的看着他。她知道步嶼這是在宣誓主權,也知道他這是一種讓自己退縮的道路。
她對任時之一見鐘情沒錯,一開始她覺得這不大可能,隻是看中任時之的容貌,畢竟她是個嚴重的顔控。後來發現好像不對,每次和任時之對視自己都控制不住心跳,這種感覺好奇怪。
可是她發現自己不是對的那個人。
洛星辰咬了一下嘴,點點頭:“任時之的照片我會删了。”
步嶼:“……抱歉,我不會因為你是女生就讓給你的。”
洛星辰苦澀的笑了一下:“我知道。我還不了解你嗎?那我走了。”
“嗯……”
洛星辰回去的路上憋着淚,她哪次不是被别人遞情書的那個,這次卻是還沒告白就輸了。
她想,是自己出現的時間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