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人安眠,向希瑤抵不住困意,眼皮子都耷拉了下來,硬撐着等消息,景墨塵知她不肯去歇着,好不容易說動她,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眯一會。
向希瑤睡着不是很安穩,好似夢到了什麼,眉間皺的厲害,景墨塵放下手中的折子,輕撫着,果然,還是不喜歡看她煩惱的樣子,算了,不等了,本還想看看那幫人還有什麼本事的,可他們太不知進退,讓希瑤不開心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留了。
原來早在半月前,景墨塵就掌握了那位前朝平王的動向,留着不過是想看看做為前朝遺孤手裡除了沐楓口中的龍脈外,還有什麼東西,倒不是貪戀,更對那些傳說的寶藏沒有興趣,無非是鬼醫說那些蠱蟲可能就是這個平王的人弄出來的,要先把蠱師找出來,不然傷亡可能慘重,所以才沒有立刻行動,可如今,他們太過忘形了。
要是今夜被劫走的是希瑤,隻是這樣想着,景墨塵心底的戾氣就升了起來,但也知道向希瑤在身邊,壓制了許多,即便這樣,向希瑤還是冷了,動了動,蜷縮了起來,景墨塵忙收了身上的氣勢,哄着她,一會後,平穩的呼吸傳來,這才放下心來。
禦前侍衛統領成祥帶着侍衛搜了宮,一寸不落,還真的找到了不少密道,“安公公,侍衛營的人分成是五個分隊,從密道進,去看看通何處,其餘的留下看守這邊”
安長福:“好,老奴去成淵殿回禀皇上,皇上和姑娘還在等着,也請成大人小心行事”
成祥帶人離開,安長福看着他們的身影進了密道後才離開,這下可好,居然真的被姑娘說中了,五條密道啊,這些年皇上就在這樣的宮裡住着,天啊,不敢想,一想到這,他的心跳都快停了,還好沒有出事,要不然他這條老命都不夠賠的,呸呸呸,想什麼呢,皇上是天子,自然平安喜樂,福壽綿延。
可沒等他見到皇上,就聽到了暗部的哨音,這是,沐姑娘找到了,好,好,好,安長福腳下飛快,趕緊回去把這個好消息禀告皇上。
安長福能聽到,景墨塵自然也聽到了,本想等向希瑤醒了再說,可安長福這沒眼力見的,吵嚷的都知道了。
沐輕懷和陳迎苓顧不得尊卑,抓着安長福就問,“樂歡在哪,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哎呦,說話就說話,别動手啊,關鍵是皇上那眼神,安長福心裡苦啊,他不知道姑娘睡了啊,要是知道,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喊啊,還不是怕姑娘擔心,這才想着讓姑娘早些聽到放心啊。
向恒拉開沐輕懷,秦芳若也好不容易拽住了陳迎苓,喝道,“你們這樣讓安公公怎麼說,都安靜些”
沐輕懷和陳迎苓聽進去了,但是那期盼的眼神就盯着安長福,讓安長福瘆得慌。
“安長福,說吧”皇上發了話,安長福自然也就遵命了,“沐大人,沐夫人放心,沐姑娘沒事,人在向府呢,是向府的護院十五讓人剛送來的消息,不過,具體怎麼回事,要幾位回去問了”
怎麼會在向府?向希瑤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十五還在外面?”
“姑娘,十五就派人傳了消息過來,不敢離開府裡”安長福也有疑問,但十五就傳了這些。
陳迎苓等不及了,不等皇上發話,也顧不得規矩,直接就沖出了成淵殿,沐輕懷知道女兒沒事,腦子也轉了起來,忙跪下請罪。
景墨塵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讓他也出宮,不然陳迎苓也出不了宮門,沐輕懷謝了恩告退,向恒夫婦也跟着請辭,一來不放心,二來也是心有疑惑,向希瑤也要回去,她也覺得不對勁,景墨塵之前就說過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怎麼可能放她走,索性離早朝還有一個半時辰,就随他們一起出了宮。
這進宮一趟,出宮把宮裡的主子都帶出來了,向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以前皇上還避着人,翻個牆什麼的,現在可是直接登堂入室,真是,真是,太,太不要臉了。
想了半天,還是在心裡把這個詞說了出來,畢竟是主子,如此大不敬是不該,可隻要想到他拐走自己女兒,向恒就還是不爽,秦芳若能看出他在想什麼,但一句話沒說,也不勸,畢竟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日了,今後還會繼續,等女兒大婚那日也就好了,讓他如此也好,總不能讓皇上太過順心。
向府後院的亭子裡,坐着一位老妪,一頭白發,一身勁裝,精神矍铄,眸子透亮,要不是這一頭白發,還真的不能說是老妪,也就與四十的婦人一般,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俠氣,潇灑自在。
十五與她說話都有些怯,不是怕,而是敬仰,對這位漠北蒼狼前輩早有耳聞,從未想過能上一見,此刻他耳朵脖子都紅了,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管家都無語了,不過,也是,習武之人,江湖之人見到老太太都是如此,“老太太,你一路累着了,時候還早,要不先歇會”,這才剛蒙蒙亮,老爺夫人也還在宮裡,坐在這風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