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霁順勢點頭道：“倒是佳話。”

奕歌繼續說道：“後來便有了我。微光奕奕淩天河，鸾咽鶴唳飄飖歌。所以，母親給我起名為奕歌。”

雲初霁現在算是明白了，奕歌這種愛吟誦詩詞的習慣原來是繼承了他的母親。不過這句詩隐隐有種悲傷蘊含其中，讓人聞之心酸。一般來說，父母起名多用美好祝願之詞，或許其中隐藏什麼傷心往事，所以奕歌他娘起了這個名字。念及此，雲初霁感歎道：“或許不相配的人注定隻能悲劇收場。”

若隻能悲劇收場，那麼她甯願将這份心意埋在心底，至少可以少一人痛苦。

奕歌搖頭道：“此言差矣。深情可戰勝一切，就算是牛郎和織女，在七夕那一天也能相會。那一天如同雨後初霁那般美好，為此曆經再多的磨難也是值得。所以說，你我二人着實有緣。”

這番穿鑿附會倒是符合奕歌賞花尋寶的目的。雲初霁懶得看他的灼灼目光，幹脆偏過了頭。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不遠處的龐然大物上。那是一座高樓，是一座盡管在夜晚也能感受到其高度的樓。

奕歌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解釋道：“那是物華樓，也是朝觀山莊擺放珍寶的所在。這樓共有五層，每層高約兩丈，從下到上依次擺放着珠寶玉石、鐵質兵器、木制機關、草藥神丹、藏書帛畫。”

雲初霁恰到好處地露出驚異之色，道：“所有寶貝都放在一棟樓裡，也不怕被偷？”

聽佳人發問，奕歌立刻生起賣弄之心，說道：“想進這棟樓可不簡單。此樓牆壁皆為大理石，足足有一尺厚，内壁還貼有半尺厚的鐵闆，外力無法突破。唯一的進出口隻有一樓大門。此門内外皆有鎖，乃是上一任魯班神斧門門主的傑作，就算是現在的朱停也不能輕易打開。所以無論是進是出，都必須有鑰匙才行。至于那把唯一的鑰匙，則一直由鄭莊主貼身保管。”

雲初霁問道：“是樓便有窗戶，門走不了，難道不能從窗戶進去？”

奕歌輕輕一笑，回答道：“雲姑娘有所不知。此樓下面四層的窗戶不過拳頭大小，僅可通風。頂樓沒有窗戶，卻有一個可以容納兩人站立的露台。據說是為了方便觀賞書畫特意修建的。但要想從外面登上露台……外牆光滑不說，每層房檐皆為琉璃，同樣其滑無比，無法立足。依我看，除非長了翅膀，才能飛上露台。”

雲初霁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不免好奇道：“公子似乎很清楚。”

奕歌臉上浮現一絲得色，答道：“之前來時，曾有幸被邀請上去過一回。當時在鄭莊主的邀請之下，我曾試圖打開櫃門，結果根本做不到。之後才知道，那看似平常的櫃門若不知方法，是根本打不開的。若隻顧一通亂試，便會觸發機關，無數飛針将瞬間從周圍孔洞飛出。飛針上淬有劇毒，觸之即死。聽說曾有不怕死的賊人觊觎其中寶物，等衆人聞聲趕去時，他身上插滿了毒針，死狀極為可怖。”

言畢，奕歌輕輕歎了口氣，似乎在歎此人不知好歹。但雲初霁分明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絲絲雀躍。

奕歌又道：“有些櫃門之下還有機關，用以存放更加珍貴的寶物。這些櫃門都隻能對不能錯，甚至是誤碰到，都會有毒針飛出。當然，他讓我試的是很普通的櫃門，而且隻試了兩次。”

言下之意便是第三次就會觸發機關。

雲初霁思索片刻道：“那就好辦了，隻要賊人聰明些，或找到那些特殊櫃門，或試過兩次普通櫃門後，躲到一邊，再用暗器觸發機關。一次不夠，便兩次三次，直到毒針用盡，他不就可以慢慢破解櫃門，拿到寶物了嗎？”

奕歌微微搖了搖頭，道：“你還記得我說那個時候衆人聞聲趕去嗎？因為觸發毒針機關的同時，還會觸發警鈴，用以通知山莊衆人。到時候毒針未用盡，山莊護衛已到，依舊是被抓的局面。”

雲初霁問道：“什麼警鈴？”

奕歌有意賣弄，更是知無不言地回答：“聽說是與機關相連、遍布樓層各處、相互連接的數十個鈴铛。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有一個被拽響，其餘的跟會跟着響起，聲音之大足以響徹整個山莊。”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話一般，突然鈴聲大作。來源正是那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