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能讓姐姐不用擔心他,放心與朋友一起逛街的辦法嗎?
香取看向了休息區内,正在用抹布擦旅館地闆的北信介。
明明都是沒畢業的學生,為什麼這個人那麼勤快?從剛才開始不是搬貨就是打掃衛生,現在是暑假吧?正常的孩子不應該約上兩三個朋友一起出去玩嗎?
像北信介這樣在家裡開的旅店内辛苦幹活的人,香取還是第一次見。
北家的度假村很大,價格也不便宜,遊客絡繹不絕,他們應該不至于請不起清潔工才對。
“需要我幫忙嗎?”香取走到北面前,為表示親切,他蹲下來嘗試幫助對方。
“……不用了,你是客人。”北的反應波瀾不驚,他看起來還記得香取,禮貌回絕後繼續自己的工作。
意料之中的被拒絕,不過香取沒有氣餒,他放松的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着北幹活。
“……”被盯着的北放慢擦地的動作,身後的眼神熾熱到仿佛要燙傷他,雖然很想忽視對方直接走開,但……
“可以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嗎?客人。”
他轉過頭,依舊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勢,全白的工作服加上有些陳舊的藍色圍裙,很普通的衛生員打扮,但穿在他身上卻有種在神社祭司的感覺。
“你這樣我會覺得很困擾。”北的眼睛眨了眨。
他好幹淨
香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産生這種想法,北信介的發色很特别,潔白的發絲柔軟漂亮,唯獨發根某些地方卻呈現不正常的墨水黑。
是以前染過黑發,現在頭發都長出來了嗎?香取有些疑惑,北信愛姐姐的頭發是全白,記憶裡唯一頭發白黑交加的人也隻有木兔。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發色瞳色一直都不正常,但也不可能有人黑發長一半,發根突然開始長白色吧。
不過這不影響香取想跟北信介搞好關系的目的。
“不要客人客人的喊我啦。”他側着身,手臂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我們的姐姐是朋友吧,信介也可以像北姐姐那樣喊我香取。”
姐姐喊你香取,隻是為了跟鈴木姐姐區分開吧。
北信介不動聲色的想着,突然發現對方好像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信介了。
“……”他選擇了避而不談,把抹布的水擰幹一遍,繼續做着自己的事。
好像被當成空氣了……
被當成空氣的香取沒有覺得尴尬,一直保持着禮貌态度的北選擇把自己當空氣,而不是離開,比起排斥,香取覺得對方更像是在等待自己的下一句話。
哼哼~這種變扭性格的人他可是見過很多的。
“信介為什麼不說話了?”
“跟不熟的人直呼名字會讓我覺得奇怪。”
“朋友也算不熟的人嗎?”
“我們前天才見過面。”所以還不是朋友。
“怎樣能跟信介成為朋友?”
“為什麼要跟我成為朋友?”
“嗯……因為……”香取努力想了想,如果回答因為不想讓姐姐擔心,這種理由不僅顯得自己非常不真誠,北也肯定不會接受。
“因為,一個人在兵庫玩感覺很寂寞,姐姐們有自己的事,看到北也是一個人……怎麼說呢,我們是同齡人吧,情不自禁就……”
聽到這話,北轉頭看向香取。
還在思索找什麼借口好的香取,猝不及防與那雙金黃透亮的眼眸對上,後背突然升起一激靈。
錯、錯覺嗎?感覺說謊被北發現了,不應該吧?他半真半假的謊話應該不會被人察覺到才對。
“不繼續說了嗎?”仿佛質問一般的語句敲打在香取心上,他不動聲色的在沙發上後移幾厘米,北臉上沒有生氣或者不悅,但香取就是有一種對方在不爽的熟悉感。
非常熟悉的感覺,香取發誓,自己絕對在哪遇到過,跟這種感覺一樣或者很相近的人。
關鍵時刻,還是信介的奶奶,北結仁依來救場。
“信介,去玩吧。”奶奶拿走北手上的抹布,溫柔的趕走北:“旅店的事不用擔心,天黑前記得回來就好。”
她摸摸北信介的頭發,笑呵呵的樣子充滿奶奶輩的慈祥:“啊,忘記信介已經是高中生了,那就是記得不要玩太晚。”
站在大門外的香取看了看旁邊的北信介,他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收回來,看一眼,收回來,再看一眼……
北歎氣:“去哪玩?”他是被妖怪盯上了嗎……
香取:“想去兵庫的華人街!”
雖然一開始是抱着不給姐姐添麻煩的目的找個搭檔,但幾天玩下來,香取還蠻喜歡跟北當朋友的感覺。
他從沒見過北信介發脾氣的樣子,從初次見面以來,北給他的感覺就是宛如水墨畫一樣的清冷,能夠給人帶來久違的安甯。
要說兩人後面為什麼會交往。
香取其實沒想到北會答應自己的告白。
一點疑問也沒有,仿佛一個男生對另一個男生告白簡直再正常不過。
透過對方金黃色的眼睛,香取永遠不知道北在想些什麼。
隻是從告白被答應的那一刻開始。
香取好像真的喜歡上北信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