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戲台上刀疤男的痛呼漸漸弱下去,院落裡的蛇群也如潮水般退去。
“他人~驚恐~何須~涼……”
原本呵呵笑的“新娘子”像是看了一出精彩的戲,一邊哼唱着戲詞一邊朝祠堂那邊飄去。
經過周姩姩身邊,她特地停下來行了個禮,随後一揮衣袖就不見了蹤影。
她這一揮正好滅了圍着周姩姩四個人的火圈。
天上沒有一絲光亮,原本還算“熱鬧”的小院一下子安靜下來了,一片狼藉。戲台的紅色帷幕七零八碎落在地上,觀衆席的長凳東倒西歪,周姩姩他們保持防備的姿勢等了很久,直到确定這未知的地方暫時安全,他們才開始往戲台邊去。
遠遠地能看見台子上躺着一個人,離得近了就能看見已經死透了的刀疤男。
“嘔!”
不怪程邢差點吐出來,刀疤男的死相确實不太禮貌:一雙已經殘破的眼珠掉落在身旁,身上的肉零零碎碎,有些都是混合着肉沫。蛇群沒有進食完的内髒撒了一地。離得近了,血腥味和其他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
“各位,戲都散場了,你們怎麼還在這呐~”
周姩姩身後傳來一股潮濕發臭的氣味。
“哎呦呦,您瞧,我們這剛準備回去不就碰上您了嘛!”
吳瞎子反應迅速,沒讓去而複返的李管家找到可乘之機。
“哼,那且随我來吧,我親自送你們回去。”
李管家舔了舔唇,仿佛剛吃完什麼,聞言也隻是冷哼一句。
周姩姩四人按下心思,直到安全回到自己暫住的院落。
“今晚什麼情況?”
許知衣不敢出聲,幹脆找出一份紙筆“唰唰”寫下疑問。
“那個 “新娘子”就是我們在祠堂遇見的那個……”
周姩姩簡明快速地寫了一下剛剛系統的播報。程邢若有所思拿起筆:
“那豈不是說,那隻‘詭異’能通過你來獲知外界信息?不然怎麼會你一看見‘繡花鞋’她就出來了呢?還有這個道具究竟有什麼作用?”
周姩姩搖搖頭表示她現在也還不清楚。
“你們記不記得劉老爺離開之前不耐煩的樣子?”
自從“天亮”之後,這個副本的走向跟第一次就完全不一樣了,吳瞎子隻能用新副本的眼光來探究。
許知衣用手肘捅了捅吳瞎子,讓他别賣關子。吳瞎子又提筆:
“咱們今晚去看戲是因為劉老爺‘高興’……”
他還沒寫完,在場的人就都明白了:看戲是因為劉老爺高興,江語堂前腳找不到木箱子了,後腳他就請人唱戲,多半是他自己拿回了那口箱子。戲看一半若不是寶貝箱子出了問題,他斷不會匆匆離場。
“那豈不是小糖糖得手了?”程邢有點興奮。
“不見得,如果正好被劉地主趕上回去,隻怕是有危險。”周姩姩喜歡做好最壞打算,但看見程邢漸漸垮下去的小臉蛋還是出口安慰:“不過也不一定,畢竟到現在這府上還沒什麼大動靜。”
“可是,他要是得手了這會應該已經回來了。”
許知衣也有些不确定。
窗外漸漸泛出白,襯得屋内四個人皆是愁雲滿面。
…………
周姩姩他們沒有分析錯,江語堂正準備帶着箱子離開就撞上了劉地主。
在出發前,周姩姩曾說過,第一天晚上他們被劉地主喊去,見面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卧室和書房。
看方位反而像是靠北邊的一間小偏房。
江語堂抱着試試看的心态,還真的在諸多一模一樣的房間裡找到了那口箱子,隻不過還是上着鎖,隻能連着箱子搬走。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忽然靈機一動:劉地主能找回來一次就能找回來第二次,偷梁換柱才是更穩妥的辦法!
他從玩家背包裡拿出一張符紙和一團泥——兩個都是高階道具。符紙是用來隐藏的,他把貼上符紙的木箱藏在了房間外的廊椅下,而後照着木箱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箱子放回原處。
這樣一來被發現的風險就要小很多,但花費的時間也會多很多。
果不其然他剛放好假箱子,就聽見劉地主趕來了。
“廢物!”恨罵聲伴着一腳揣在肉上的聲音。
“吱呀……”
江語堂神經一緊,踩着桌子借着巧勁就翻上了房梁。
劉地主挪着龐大的身軀來到屏風後面的花架旁,肥肉滿墜的雙手轉動了一下花架,面前的牆壁就露出一個小小的空間,裡面正是他的寶貝箱子!
上面還挂着那把精緻的小金鎖。
劉地主沒有感覺到有人打開過這把鎖,頓時松懈下來。他眼裡都是愛惜地摸了摸箱子,随後藏好他的機關。
江語堂在房梁上看着劉地主慢慢做到自己下方的桌邊,漸漸不動。他屏住呼吸,也一動都不敢動。
“怎麼還不走,符紙萬一撐不住就玩完了。”
江語堂此刻無比慶幸自己為了以防萬一貼了兩張符紙來延長效用,但是再拖下去遲早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