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明顯的一點是,其他人看見他都怕得要死,這女人卻反常地貼上來,心裡沒鬼才奇怪。
“我……奴婢是新來的。”女人連忙解釋道。
“新來的,那你怎麼知道我是督公?”盛邛心裡想着,自己是督公這件事,他也才剛知道不久好吧。
這一邊,盛邛在花園裡和她扯皮;另一邊,容平卻發現盛邛不在房裡,正朝下人發火。
“督公是自己出去的。”打掃房間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說道。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找人啊。”容平怒極反笑。
小太監們趕緊跑出去找盛邛。容平随後走出房間,迎面碰上了領完罰回來的宋鹚。
宋鹚的嘴唇失了血色,顯得尤為冰冷。
“他在北邊。”宋鹚輕言。
容平斜乜了他一眼,立刻朝北面跑去。尋尋覓覓,容平終于在花園的一隅找到了盛邛。
見他們朝自己走來的架勢這麼大,盛邛低着頭試圖沒看到他們。
容平走到他跟前,默不作聲地為他披上了外袍,順手接過了他手裡邊角微卷的花。
“抓起來。”容平啞着聲音命令道。
女人掙紮的動作直接被鎮壓了,然後被人捂着嘴利索地拖走。
盛邛有點遺憾地砸吧了下嘴,又是這樣,他還沒套出話來呢。
他和容平倒是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關于這女人的事。
“上次我寫的折子……”盛邛猶豫着還是問出了口。
原身可能記性也不好,容平習以為常地回答:“您寫的折子不都會寫兩遍嗎?剩下一份在我這兒,我拿給您。您上次還怕自己忘了,讓我時常提醒您呢。”
盛邛沒能理解為什麼折子要寫兩份,忍住了好奇,他點了點頭。
“讓小太監先領着您回去休息,我去給您拿折子。”容平如是說道,盛邛當然也不會拒絕。
待盛邛離開花園後,容平神色晦暗了下來,颀長的手指一點點收攏,直到他手裡那朵紅色的花徹底化為碎末。
“挖開她的嘴,送她安心上路。”容平神色淡淡,口中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是。”
所有人都離開了花園,徒留下百花怒吐方瓊,鳥鳴愈發響亮。
盛邛在回去的路上意外遇到了宋鹚。
“……好巧。”盛邛避不開他,隻好弱弱地打了個招呼。
宋鹚低了低頭,一臉冷漠地走了,至少在盛邛眼裡是這樣的。
幸虧旁邊的人也不敢嘲笑他,盛邛默默地開解自己。他一點都不覺得丢臉,真的。
等容平送來了折子,看着一堆密密麻麻的字,盛邛坐下來,艱難地看了下去,至少字他是認得的。
雖然字他都認識,但組合起來,鬼知道在講什麼?
生活不易,邛邛歎氣。
容平這時候還沒走,盛邛深感不幸地合上奏折。
“我先喝口水,(壓壓驚)。”盛邛站起來走向放着茶壺茶杯的圓桌,順便掩飾自己的一竅不通。
可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茶壺茶杯卻都不見了。
盛邛舔了舔自己的上颌牙,“……”這要怎麼糊弄下去?
“大概是下人拿走了,您稍等,我讓人去拿一套新的。”容平立刻走出房間,吩咐人倒水去了。
不是真的想喝水的盛邛繼續把目光看向折子。
“先背下來,到時候皇帝問什麼,我就照本宣科地說一遍。”盛邛托着下巴想對策。
盛邛好歹也是修過兩百年的仙,差一點就飛升成功的人。背一本折子,不是什麼難事。
他也就背了一晚上而已。
反正後來得知奏折是可以帶去上朝的真相,盛邛都要吐血了!
盛邛一晚上沒睡,到了大清早,他已經困得不行,眼下一片烏黑。
這也不怪盛邛,他以前修仙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都沒事。而現在,一個小小的熬夜,他都快撐不住了。說多了都是淚。
盛邛一臉麻木地坐上了馬車,車裡的配飾看着就不錯,馬車駕得極穩。
但這并不妨礙盛邛暈車,他已經很多年沒坐過馬車了。以前使個口訣,不比馬車快?更何況,盛邛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