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院子殘花敗柳,毫無生機,衰敗至極。
“來人啊!”
林知妧喚了一聲,絲弦匆匆趕來。
“小姐,絲弦在。”
“其他人呢?”
絲弦看看周圍,“有人嗎?誰啊!”
林知妧戳了下她的額頭。
“家丁,丫頭,老媽子呢?我這院子不會就咱倆吧?”
“小姐,夫人把咱們院子的人都撤了,隻剩下外頭守院子的兩個家丁。”
自回來,确實隻有絲弦進進出出不曾見過其他人。
林知妧看到絲弦的手通紅,伸手過去,發現她的手冰涼。這冬日的天氣,有很深的涼意,她這手,不會是洗衣服凍得吧?
“絲弦,你莫不是去洗衣裳了?”
“小姐,絲弦不怕的。”
林知妧更惱了,“什麼不怕,你這手都凍成這樣了。”
她身邊的貼身丫頭,是一等丫頭,怎能去做粗使丫頭的活,這是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去把管家叫來。”
絲弦終于看到了希望,放下挽起的袖子,應了聲“是”,轉身走了。
絲弦去了很久才把管家給找來。
這位管家是林府的老人,一直跟着林将軍,雖然現在林府上下都由楊氏管着,但這王管家還有些權利。
“大小姐,您找我。”
王管家站在林知妧的正對面,低眉順眼,料想這位蠻不講理的大小姐又要鬧了。
“王管家,最近父親可有來家書。”
管家沒想到大小姐第一句不是罵人,而是問老爺。
“回大小姐,老爺前幾日來了家書給夫人。”
“哦?可說些什麼?”
“聽夫人說隻提及些身體健康及一些瑣事。”
“哦,楊…咳,二夫人可有回信。”
楊氏二字已在嘴邊,硬生生咽了下去。
“這小人便不得而知了。”
林知妧站起身走了兩步,語氣不疾不徐,“王管家,你跟着我父親有多少年了?”
“大小姐,老奴跟随将軍有三十餘載了。”
“三十年……可還記得我親生母親?”
王管家突然擡起頭看向林知妧,“自然記得。”
林知妧站起身走到窗邊。
“能否與我說說,她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王管家頓了頓,“老奴不好随意妄言。”
林知妧走過來,輕聲細語道,“王管家,你是看着我長大的,母親去時,我尚且不到兩歲,現在已記不得母親的音容笑貌,你就同我說說吧。”
王管家低下頭頓了頓說,“是”
“王管家,不要拘謹,請坐。”
王管家坐下,仔細看了看大小姐的神情,心理想着,這次醒後小姐好像有了些變化,竟然不再那般刁蠻無理了,說話亦是客客氣氣,難道,這病還讓人轉了性了?
“大小姐,大夫人是個脾氣極好的人,她心善,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傷害,對我們這些下人也非常的客氣。”
“父親與我母親的感情如何?”
“自是恩愛有加,大夫人與老爺青梅竹馬,感情非常的好,老爺非常珍愛大夫人。隻可惜,大夫人……”
“可惜,她福薄,生下我這個沒用的東西,便去了……”林知妧沒說完便小聲抽泣起來。
管家一看大小姐哭了,更加驚訝。
“大小姐,您這是……”
“母親若是知道我現在這幅樣子,一定難過至極,管家你瞧,這偌大的院子,竟隻有我與絲弦兩人,可憐陪我一同長大的絲弦竟做着粗使婆子的活兒,我到如此地步簡直是把母親的顔面都丢盡了。”
林知妧拿起手帕,掩着面,梨花帶雨的抽泣。
“母親如果知道,妧兒過的如此凄慘,定會傷心的。”
“大小姐,您何出此言啊,府醫回了夫人您需要靜養不得見外人,夫人這才命一幹人等退出院子,是怕擾了您的清淨,不利于您康複。”
“如此說來,我還要多謝夫人了?”
王管家一聽這話連忙起身,躬身行禮。
“大小姐,老奴這就讓下人重新回來。”
“你不用說我身體如何,隻說我想要丫頭婆子們回來即可,我不會出這個院子,隻會呆在這裡。記着,我要從這院子出去的老人兒。”
“是”
“還有,以後父親來信,我要知道内容。”
“是,老奴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