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絲竹回來了,“小姐……”她站在門口的屏風外喊着。
屋内的相安楠聽到後停止授課示意她進來,他倒是想知道林知妧讓婢女去幹什麼了。
絲竹端着一個大号茶杯,林知妧微笑着起身,“找到了?”
“嗯,找到了。”
林知妧看了一眼相安楠,接過杯子轉過身大口喝着,微酸的青桔水涼涼的,嗓子那火瞬間就滅下去了。
“呼,好舒服。”
林知妧擦擦嘴巴轉過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繼續吧。”
絲竹行禮退下,林知妧回到座位,直起身子等着他講課。
“舒服了?”
她眨眨眼,“嗯,喝了一杯清爽的水好多了。”
相安楠嘴角動了動,看不出是笑還是什麼,手放在琴上彈起來。
他彈的投入,林知妧聽的認真,那些音進入她的耳朵都是帶着名字的,比如sol、或者la、si,諸如此類。這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十幾年的音樂學習練出來的。但是這些音并不是那麼的準确,嚴格來說從律制上來說就完全不同,她模模糊糊的記得有個“三分損益法”,但并不是記得很清楚。自然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所以,她隻能認真聽着生怕相先生随時提問。
“我剛才彈了三種音,你能聽出其中區别嗎?”
【果然,問題來了。】
“呃~~”林知妧低聲哼着。
她低頭小聲的說,“知妧愚笨,請先生明示。”
“你哪裡愚笨,大膽的說,說錯了我又不怪你。”相安楠好聲好氣。
林知妧思考片刻答,“先生彈了三種聲音,第一種隻用了右手,那聲音非常的渾厚;第二,加入了左手,手指觸弦,那聲音比較通透,應該…嗯應該是泛音吧;第三先生用了左手按弦還加了滑音,那聲音就比較婉轉了。”
相安楠眼裡閃爍着點點星光,這還叫愚笨?
“我說的不對?”林知妧看他不說話,心裡沒底。
“說的很好!”他嘴角的笑意明顯了許多。
他開始邊彈邊講,“此為散音,也稱地聲,渾厚而寬廣。”
左手輕輕觸弦右手彈奏,“此為天聲,也就是你說的泛音,清涼通透。”
他白皙的左手在琴上按着,“這婉轉而低沉像人在說話的聲音為人聲,也就是按音。”
“地聲天聲人聲,妙啊!”林知妧覺得這形容很貼切,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學習如何彈奏了。
“先生,快教我如何彈奏。”
“好!”
相安楠的眼神無比溫柔,對她也很耐心。這讓在外“聽牆根”的衆人又是一陣驚訝。樹上幾個影子侍衛還是不太敢相信,那位滿臉笑容的男人是他們一直伺候的主子。倒是乘風和默言似乎沒那麼驚奇。這兩個黑衣男人相互對視,彼此的眼中已然明了,不約而同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默言走之前看了一眼默語,默語微微點頭明白大哥的意思。
“早上主子問了清州那邊可有回信?”默言開口。
“昨天那雨下了一夜,怕是耽誤了,我這就去看看。”
“一起!”
乘風滿意的笑,“好!”
屋内的二人……
“學習指法不可操之過急,若想進步的快就要不斷的練習。”
“是先生~”
相安楠做着指法的示範,林知妧則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學習。
“你自己試一試。”
“嗯”林知妧點頭。
萬事開頭難,林知妧找不到右手挑弦的感覺,聲音發出來有點古怪,臉上透露出着急的神情。
“我剛剛才說過,學習指法不可操之過急!”
林知妧出了一口氣,“看你做很簡單,怎麼到了我手上,總覺得哪裡不對呢?”
相安楠轉動輪椅來到她身邊,指着她的手腕,“姿勢不對,這裡太高,聲音當然不對。”
林知妧松了松手腕,再次找感覺。試了又試還是不對,正在腦子裡琢磨問題的所在,一絲冰涼的觸感毫無征兆的略過手腕,是相安楠的手,他握着自己的手腕!
“剛才太高,這又太低,要平一點!好,就這樣再試一次!”
冰涼還帶着一絲酥麻,這男人身上是有電嗎?
【不要犯花癡啊,他再美再帥再酥也是你的老師啊林知妧,冷靜!】
她突然抽回右手,讓相安楠微晃了下神。
看着她低頭抿着嘴,他後悔,怎麼就直接的上了手呢?
這下她該吓着了吧。
算了,已經這樣了,那就繼續……
而此刻林知妧想的是:再不抽回來,怕是要被電的失去理智,那是老師啊,不能有非分之想,這隻是正常的上課,正常的糾正手型而已!
林知妧逃避了相安楠認真的眼神,在心裡平複着。
“繼續!手腕端平,手指發力!”
他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手時不時的按一下她的手腕。
突然一個黑影晃了一下,來到他們倆面前直接半跪在地。
“啟禀主子……”
是乘風,他一擡頭看到眼前一幕直接愣在當場,甚至忘了說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