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人看出來，水祈川特意換了個普通的馬車停在小院兒的外面。在馬車上等了許久，仍不見她的身影。默言隻能召喚跟着林知妧的影衛。

“主子，知妧小姐最近都歇在小院兒了，現在天色不早，許是已經休息了。”

“何時開始連林府都不回了？為何沒來禀告？”

“說是有段時日了，這裡什麼都不缺，又擴了些地方，所以小姐可能是嫌麻煩。主子，您最近忙的緊……”

她倒是不講究，就與團裡那些個人混在一起。水祈川臉色不怎麼好看，交待默言把她帶出來，但要避着些以免有人看到。

默語換了身極樸素的行頭一溜煙跑了進去，他沒有直接進入林知妧住的院兒，而是去了廚房。

“絲弦姐姐，我沒猜錯你真的在這！”

“哎？這不是默語嗎，你怎麼來了？”

“知妧姐姐睡了嗎？”

“還沒呢，我家小姐睡得晚。”

默語湊到耳邊說了幾句，絲弦點頭把手裡的吃的塞給了默語，快速跑回屋内。

林知妧上馬車的時候，水祈川已經等了許久了。瞧他臉色陰沉，便乖乖坐在一邊等他說話。

“為何不回府。”

她低着頭“這裡什麼都不缺，和府裡沒分别。”

“林府有人礙你眼了？”

他這話說着自是有緣由，水澤川與林知嬌大婚的消息她自是知曉，或許是覺得回林府心理不舒服？

“倒也沒有，樂團雖不大，但作曲排練全是我拿主意，加上那些小學徒們吃住在這，我指導起來也方便。”

“當真？”他身上多了幾分威嚴，林知妧竟覺得有些局促。

“是真的。先生今日怎麼得閑？”她的聲音格外軟，柔聲細語的像是怕驚擾了誰一般。

“還是，先生想我了？”林知妧湊過去靠在他的肩上。

水祈川一身戾氣瞬間化為烏有，“是想你了，我不來你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這裡全部隻有樂團。”他輕輕敲了下她的腦門。

“哪有，我白天還在街上看到你了呢，隻是七王爺現在是大忙人，我怕打擾你辦正事兒。”

林知妧坐直身子微笑着行了一禮，“哦，還沒恭喜！”

“喜從何來？”水祈川笑容消失。

“當朝最年輕的王爺，難道不該恭喜嗎？”

水祈川苦笑了一聲，把她拉了回來，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香氣，輕輕的歎了口氣，這王爺的身份哪裡是他想要的。

“早知你今日有空來，我該等一等的，等你來了再公演新曲子。”

“又作新曲子了？”

“嗯，我是個高産的作曲者呢。”多虧之前做了多年譜務，譜子對了又對，爛熟于心。

“這次的曲兒叫什麼？”

摟住他的脖子在耳邊道，“巧了很适合你呢《步步高》！寓意步步高升！”

“你是在挖苦我。”

“哪有啊！我是在替你開心！皇上器重你，升你做王爺說明認可你的能力。”

水祈川右手撐着自己微微調整了坐姿，沒有搭話。

“隻是這樣一來，你更加忙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林知妧看到他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知他因為公事沒少操心。

“藥有沒有按時吃？”

“不吃也罷，沒有任何作用。”

“怎麼會沒用呢！藥吃了或多或少會有用的。”

他苦笑，“吃再多也不能站起來走。”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腿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不過我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也許有一天，你的腿突然就好了呢！人嘛，總要抱有希望。沒有希望就像永遠生活在無限的黑暗中，隻要相信總有一天光明會到來，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念。”

【你相信光嗎？】林知妧說完這幾句“雞湯”心裡無聲的冒出這幾個字。即使有點老套，但卻是她真真切切的想法。

水祈川再次壓制住“什麼都不管把她帶回去藏起來”的念頭。在心裡否定，怎麼可能！！怎麼可以什麼都不管，名聲身份家族，哪一項能不管？歎氣，力不從心的感覺充斥着整個身心。

“今日我乏了先回去了。”

看着馬車消失在月色中，林知妧伴着滿月在路上逛了會兒。上次他表白的時候，說好了【要她】。但時至今日，過去了數月卻沒有然後了。轉念一想倒也不必着急，如果嫁了她，或許便不能再管理樂團，那麼便順其自然等一等吧。

年關将至，小院兒的演出一場接一場，裡裡外外格外忙碌。前幾天的大雪還積在路上，房上樹上也仍是白茫茫的。林知妧覺得有些單調，命人做了些紅色的小燈籠中國結裝飾在樹上，團員們把滿院兒都挂滿了，很有過年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