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曲如何?”
“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很不錯。”
聽了這兩首曲子,竟能讓他暫時忘卻心中苦悶,似乎人能靜下來了。
“不錯,何名。”
“這個是紫竹調”她又彈了幾句,“第二首叫聲聲慢。”
“都是你自己做的?”
“一半一半吧!”用阮彈出來且算她的吧。
林知妧又彈唱了幾首,她把中阮當民謠吉他用,不僅毫無違和感,而且覺得十分得心應手。若有朝一日她能回去,把在這裡苦練的曲子全部錄下來上傳到自媒體,會小火一把也不一定呢。
吃了該吃的,彈了想彈的,說了不該說的。
是時候回去了!
“先生,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水祈川點點頭,直勾勾的看着她。
“這南苑你可随時來,我一有空便來……”
她笑答,“好。”
“你的音律五行很有意思,曲譜可能給我一份?”
“還沒有寫成譜,等我閑下來會寫成琴的文字譜。”
“好”他點頭。
林知妧轉身要走,水祈川拉住她的袖子,“妧兒,對……”
“不用說這些,你沒做錯什麼。”
她蹲下來趴在他的腿上,“我這個人天生喜歡自由,不管出于什麼理由,總有人跟着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即使那是為了保護我。”
她拍拍他的腿,“如果你覺得他們跟着我你能心安,我願意用這份不舒服換你的心安。”
他擡手撫摸她的頭發,她并沒擡頭去看他的眼睛,隻是說,“先生,這些都是小事,開心快樂才是大事,還有,你現在的最緊要的任務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勿多思勿多念,有空了就彈彈琴!”
她話音剛落,忽然摟住他“先生!”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默默念【别讓我等的太久】
“我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啊!也不能不想我啊!”
他又笑了。
“再見!”
那日之後水祈川撤回了保護她的影衛。
未出正月京師又下了場雪,雖下的不大,但天氣仍然很冷。下雪的日子裡,水祈川連上朝都不去了,他稱病在王府休養,其實已悄悄搬去了南苑。
南苑恢複了往日的煙火之氣。默言和乘風為了掩人耳目輪流在王府值守。這導緻二人完全沒有了見面的機會。默言倒是沒覺得什麼,乘風則整日提不起精神。
默語成了先生與小姐的小信使,無法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便互通書信,有時寥寥幾句,有時長篇大論。林知妧又有了談戀愛的感覺。
春天的氣息越發濃了,林知妧想去郊外踏青。她知他多半不願,還是不死心想當面問他。
“春天來了,草兒綠了,花兒開了,柳樹發芽了,先生,咱們去踏青吧!到時我做好吃的青草團子,我們去放紙鸢好嗎?”
水祈川正低頭處理事務,“你若無聊便帶上幾個護衛,絲竹絲弦陪着你,我便不去了。”
雖已料想到答案,還是不免失望。輕輕歎了口氣,沒再提過踏青遊玩之類的話。他忙碌起來眼裡便沒有其他,即便他在身側,也感覺不到他的心。
“我到後院轉轉。”
他沒反應,林知妧出了書房的門大步流星的往後院閣樓走去,站在二樓大口吸氣。
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學費,不愁房租不愁水電不愁話費,不用一睜眼就愁錢的日子。怎麼還是覺得力不從心,覺得憋悶喘不上氣。
深宮之中的女子那日子更難熬吧!如果水祈川有奪嫡之心,自己會願意跟随他嘛?
她自我否定的搖搖頭。
那太可怕了,着實不敢想。那種日子和坐牢沒什麼區别!
天色漸漸暗下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回到水祈川的身邊。以為過了這麼久他應該忙完了,顯然不是所有的“以為”都是正确的。
默言和一個黑衣蒙面侍衛在屋内,門是虛掩着的,她不經意的聽到幾句對話,“看來林大人漸漸傾斜到那邊了。”
“原來以為他會站在中立,以現在的朝中形式來看,作為八皇子的嶽丈,還是不能完全中立。主子,那接下來我們應如何?”
原先覺得不是自己應該在意的事兒便沒在意,直到聽到“林大人”三個字,又把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恍然明白了些什麼。認真聽着屋内的每一句,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般,可惜,等了半晌,都沒聽到水祈川說接下來的計劃。
“小姐,主子請您進去。”這是被發現了……
“默言,我就不進去了,轉告你家主子,我乏了先回去了!”
她轉身回去,到了南苑門口也沒見水祈川有什麼挽留的話語。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緒一瞬間又跌到了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