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風雨欲來6

“為什麼帶走滿月？”

“滿月？誰？那個小嬰兒？”

李慕青并不答話，瞪視着顧凜，顧凜第一次見李慕青這樣生氣。

顧凜：“那是李信的女兒，他讓我給他帶回京都，我有什麼辦法。”

李慕青：“你可真是好下屬，好兄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小寒！”

顧凜：“我不是讓你将小寒留在沈城，李信還能害自己女兒不成，你們擔心什麼？”

“哼，說得好聽，”李慕青氣結，“你們這些臭男人當然不知道孩子對于母親的重要性，滿月被抓，小寒怎麼可能偏安沈城！這不就是李信的目的？”

顧凜語塞，他當然知道李信就是用滿月引小寒來京都，但男人怎麼能輕易認輸。“什麼叫抓？她是‘回到’她父親身邊。”

“李信已經成親，有世家門第出身的王妃，不久自然會有嫡子，把滿月帶回來算什麼？這京都的世家大宅裡有多少死于後宅鬥争的女人孩子，你……”李慕青越說越氣，眼都紅了一圈。

李慕青眼圈一紅，顧凜就認輸了。走到李慕青身前，蹲下來，看着李慕青的眼睛，李慕青側過臉不想與顧凜對視。

“慕青，滿月和小寒在李信身邊才能更安全，京裡已經有人想抓小寒了，聽說你們在北山郊外遭遇過殺手，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實情。”

李慕青轉回頭，不言語。

顧凜繼續說：“李信已經查出來，那是徐皇後的人。她從前一直阻止李信與世家聯姻，拖了這麼多年，李信還是和王家聯姻了。現在皇上欲将吏部侍郎的女兒給李信做側妃，雖隻是位侍郎，但出身清河崔氏。李信與世家捆綁越來越深，這不是徐皇後願意看見的。”

“她想讓李信名譽掃地，想讓世家放棄李信，一直捏着李信生母的身份打擊李信，李信剿滅蔣峪等複周會衆人，聲名大振，朝中關于李信前朝公主血脈的編排越來越少。她急于再尋把柄，可李信素來嚴于律己，小寒是他唯一的……”

顧凜想說污點，又覺得不妥，徒惹李慕青生氣。

李慕青聽懂了顧凜的意思，這是顧凜第一次将朝中之事分析給她聽。

“其實我也不贊成李信将小寒帶在身邊，但是李信這個人做事步步為營勢在必得，他不願意放手小寒離開，誰都不能阻止。更何況知道徐皇後要抓小寒，他更加不可能讓小寒離開了。”

小寒又開始坐在窗邊看月亮，京城的月亮都顯得渾濁，沒有嶺南那般清亮。小寒心裡想着面露哀愁，也不知道滿月怎麼樣了。

李信從屋外走進來，看到的就是小寒這幅對月哀思的模樣，心裡很煩躁。

“你為何不笑，你以前總是在笑。”

小寒沒有回頭，隻是低下頭，便是這樣渾濁的月亮她也不想與李信一起看了。

李信走過去坐在小寒身前，扳過小寒的身體面對自己。“為什麼不開心？回來我身邊你不開心嗎？還是你更想和那個毛頭小子在一起？那個蔣峪身邊的亂臣賊子！”

“你沒資格說蔣臣！”小寒擡起眼紅着眼眶看李信，“他已經死了……被你殺的！”

“呵是嗎，”李信不以為意，這京城之中誰的手又是幹淨的，“所以你便不開心嗎？你想讓我償命？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若是他還在……我也會将他……挫骨揚灰……”

小寒一巴掌打過去，氣的發抖，蔣臣是無辜的，她和李信都該忏悔！

李信轉回被小寒打歪的頭，輕笑起來，眼眶也開始發紅。

小寒不予理會，揮開李信抓着自己的雙手，“你已經關了我幾日了，還打算關多久？”

多久？天荒地老！

從小寒離開，李信夜夜難眠，輾轉反側。以前他覺得小寒不可能離開自己，現在他不可能讓小寒離開。

小寒從李信眼中看到了偏執，“那滿月呢？我想見她。”

“她很好。”

小寒想了想，“是王嫣嗎？你把滿月交給了你的王妃是不是？”淚水已經聚集在眼眶，泫然欲滴。

李信撫上小寒的臉頰，“她會把滿月照顧的很好，你不要……”

“我不要什麼！不要逼你，還是不要找她？你怕我找你的王妃麻煩嗎？因為我從前總是将那些對你有企圖的丫環扔出去？”淚水終于忍不住滴下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寒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死去，“李信……我們在泰山對着月亮拜過堂的……可現在，我又算什麼……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