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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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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禽牧北走到牆角的一個大鐵箱前,掏出鑰匙打開箱蓋,從裡面拿出一個紅木盒子。他插入另一把鑰匙,再扳動機關打開盒子,裡面整齊地疊放着許多信件。這些都是他多年來同夏軍暗探的通信和搜集來的宋遼情報。他接着向下翻了翻,抽出一疊用金色絲帶捆好的信件,然後解開絲帶,把一封封信拿在手裡過一遍,看着信封上的字出神地笑了笑。

每個信封上都寫着同樣的四個字:丁二親啟。

在牢城營裡的時候,元伯鳍就找人給自己送過信,用的當然都是“丁二”這個稱謂。後來他回到夏,元伯鳍跟他的通信,用的仍然是“丁二”。其實他們之間的信件都由米禽牧北的親信親自傳遞,用什麼稱謂無關緊要。他這個化名,知道的人不多,卸任暗探首領之後,也就隻有元伯鳍一個人還在用,倒成了他信件的特殊标記。

米禽牧北沒有問過元伯鳍為什麼一直喜歡用他這個化名,大概就像他起這名字的時候說的,寫起來簡單吧。

這些信裡,并沒有多少大宋機密。米禽牧北其實從來就沒指望元伯鳍能真心為自己做暗探。他隻是偶爾會讓他協助搜集一些信息,做一些他方便做的事,就比如送自己進牢城營。而且讓元伯鳍做事還特别麻煩,每次都要跟他解釋清楚,讓他相信這都是些無關大宋安危的小事,即便讓夏占到便宜,大宋也吃不了多少虧。元伯鳍太聰明,如果在這種問題上騙他,他很快就能猜出來。所以米禽牧北一直很小心,重大的謀劃都不會讓他參與,而對于能讓他做的事情,也從來不說假話。

用這樣一個起不到什麼大作用還得時時提防的眼線,實在是有些自讨苦吃。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從一開始,米禽牧北對元伯鳍的真實目的,就不是利用他做什麼暗探。戰場上的幾次交手,讓他對元伯鳍充滿敬意。他知道,大宋打仗的方式,是朝廷在後方制定戰術,文官在前線坐鎮指揮,像元伯鳍這種武藝謀略都出類拔萃的武将,在大宋是發揮不出多少能力的。祈川寨一役,他驚訝于周懸作為一個文官,為了結束戰争竟如此輕率地犧牲這麼優秀的将領,實在是替元伯鳍不值。但他知道,像元伯鳍這種甯死不降的人,就算告訴他真相,他也不會投靠夏。所以他才費盡心思設計這樣一個局,用複仇的執念吊住元伯鳍的命,再讓他為夏做事,讓大宋在他内心變得漸漸疏遠。米禽牧北也清楚,元伯鳍跟夏的關系不可能長久地隐瞞下去,他遲早會暴露。到時候,即便找出了内奸,他也不敢訴諸律法,隻有私下報仇一條路。而無論是殺内奸複仇,還是跟自己合作東窗事發,都會讓他在大宋走投無路,投靠夏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他唯一的出路。

進牢城營的那場變故差點讓米禽牧北放棄了這個計劃。那時他心灰意冷,連自己的出路都看不到,更别說替夏軍招攬人才。他本想着等三年期限一到,就找個機會告訴元伯鳍真相,任由他去攪亂大宋朝局,自生自滅。可在牢城營中遇到趙簡,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決定逃出牢城營回夏做自己該做的事。那時前太子李甯明死了快一年了,甯令哥在野利皇後三番五次的哀求下,才被元昊勉強立為太子。但元昊似乎鐵了心要打壓一切跟野利家族相關的人,想追随甯令哥的野利氏門下舊将都遭到排擠,以至于他這個太子隻是徒有虛名,身邊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米禽牧北回夏,自然是要幫甯令哥壯大勢力,而招攬元伯鳍,便重新回到了他的計劃中。

米禽牧北從牢城營出來,并沒有立即離開開封。越獄之時,裡面的犯人死傷一大半,少數逃出去的,也很快都被抓了回去。這是米禽牧北樂意看到的結果,正好給放棄言論戰提供了一個借口。但如果就這樣因為計劃失敗空手而歸,肯定交不了差。正好在牢城營裡,一幫進去找弓弩技師名單的遼人暗探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對普通弓弩興趣不大,畢竟夏軍有比宋軍更強的神臂弓,不過他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個叫陳工的技師,發現他正在研制一種威力強大的攻城裝置車行炮。當時他急于找機會立功,沒有察覺到這背後的巨大陷阱。于是他在開封逗留了一個多月,一邊暗中指揮夏軍暗探奪取車行炮圖紙,一邊查牢城營中遇到的幾個少年的底細。當秘閣的真實面目被他漸漸揭開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跟“七齋”的那幫小孩又交了一次手。那位“元大哥”,竟然就是元伯鳍的弟弟;而自己仰慕的那個女子,還差點丢了性命!

禁軍的劉副都尉突然暴斃,并非是被韋卓然所殺,而是米禽牧北以他身份暴露為由找人滅的口。真正的原因,則是他下令射向趙簡的那隻藍羽毒箭。

趙簡,大宋郡主,趙祯堂叔趙洪的獨女,家在陝西邠州府,一年前離家出走,加入秘閣。

還真是巧了,米禽牧北正想在離開大宋前去一趟邠州,确切地說是邠州旁邊的邊陲小鎮長舉縣。前參知政事樊文正,被貶到陝西任緣邊安撫使,元伯鳍就跟着他一起來了,現在駐紮在長舉縣做個巡邊小隊長。米禽牧北去邠州查完趙王府的情況,便順道去拜訪元伯鳍。

元伯鳍這一次對米禽牧北的到來并不十分驚訝。他早就聽說了牢城營脫獄之亂,知道跟米禽牧北脫不了幹系,雖然他看不懂這毫無成果的脫獄行動之後,米禽牧北究竟想幹什麼。要麼破罐破摔瞎折騰直到自己被抓或者被殺,要麼就是突然改變了計劃。

當他看到米禽牧北滿面春風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時,元伯鳍明白了。大概是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讓他想通了,在祈川寨見到的那個桀骜自信的少年将軍又回來了。

邊寨小鎮沒什麼人煙,也不用擔心有人認出米禽牧北。元伯鳍在鎮上随便買了點酒菜,就在自家簡陋的院子裡招待起來。

米禽牧北看着元伯鳍落魄的處境,不禁搖搖頭,“元将軍還真是越來越虧待自己了。我本來還想出牢城營的時候讓你接應一下,結果你自己卻跑到這蠻荒的邊寨來了。”

“駐守邊疆不是軍人的本分嗎?”元伯鳍淡淡地回道,“倒是你,身為夏軍暗探首領,怎麼擅離職守,一個人從牢城營裡出來了?”

“将軍這嘴還挺厲害……”米禽牧北笑道,“沒錯,如果按照原計劃,我是要帶着裡面的囚犯一起越獄的。但我在牢城營裡遇見了一個人,是她讓我改變了計劃。不僅是越獄的計劃,而是……我整個人生的方向。”米禽牧北滿懷深意地笑着,抿了一口酒,“哦對了,我還應該感謝另一個人。這次越獄的結果這麼完美,他可出了不少力。這個人……”他悠然地看向元伯鳍,“就是你弟弟,元仲辛。”

元伯鳍顯然是沒有料到元仲辛會跟這事扯上關系,頓時一驚,“他不是去秘閣當學子了嗎?怎麼會進了牢城營?”

“哦?”米禽牧北放下酒杯詫異道,“原來你不知道秘閣是幹什麼的啊?他們果然是連自己的親人都要隐瞞……”

元伯鳍大概猜到了。秘閣逼迫元仲辛入學的手段他見識過,當時他就猜想秘閣不是普通的學堂。隻是沒想到,他們的學子居然會被派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其實我也是前不久才查清楚。”米禽牧北接着說道,“秘閣就是你們大宋培養暗探的學院。沒想到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我就跟你弟弟和他的同伴們交了兩次手。實在是緣分啊!”

米禽牧北說得輕松,元伯鳍卻心裡一緊。當暗探?還跟米禽牧北做對手?這是何等兇險之事!本想着自己離開開封就可以還元仲辛一個安甯,沒想到他卻步了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把仲辛留在開封……”元伯鳍思量着,一定要想辦法給元仲辛謀一個正經職位,讓他盡快離開秘閣。

“元将軍倒不必太過擔心。反正我很快就要回夏,也不打算再繼續做暗探首領了。估計,以後都不會有機會再跟他們交手了。元仲辛很機靈,面對一般的對手,他要自保絕對沒問題。”米禽牧北目光中帶着欣賞,“不過,讓他留在陸觀年手下,絕非長久之計。”

他似乎話中有話,元伯鳍警覺地看向他。

“你想想,陸觀年為什麼硬是要逼着他進秘閣?是因為你弟弟有什麼特别之處,還是因為……你?”

米禽牧北幽森地望了元伯鳍一眼,看得他背脊一陣發涼,“你認為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他把仲辛招進秘閣,是為了牽制我?”

“你覺得呢?”米禽牧北手裡把玩着酒杯,觀察着元伯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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