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和心中害怕,還裝模作樣的抖了抖,謝鶴安什麼都沒說,隻是看向了沈雲薇。
眼底的擔憂自己都不曾察覺。
“你說,本宮與你私定終身?”
江橋被打了這麼一把掌,若非侍衛押着,怕是要沖撞到沈雲薇。
沈雲薇後退一步開口:
“那你倒是說說,本宮與你何時相識?”
“我們……我們……”
江橋暗中掃了一眼紀雲笙,轉頭的時候卻又對上皇後的視線,連忙看向沈雲薇道:
“行宮!薇兒,你我就是行宮外相遇的啊,你那時候沒了親人,在行宮外哭得讓人心疼,你說從今往後隻有我一個依靠,還說好了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的!”
聽見他的稱呼,沈雲薇皺眉,忍着惡心繼續開口:
“那你說,我們是在行宮哪裡遇見的?是東邊的竹林,還是西邊的桦樹林?”
“薇兒……”
“皇後娘娘,說了這麼久,應當口渴了吧。”
沈雲薇打斷皇後,轉身蹲下來捏着江橋的下巴問道;
“怎麼,不記得了?”
“行宮東邊不是楓葉林嗎……”
錢和疑惑的轉頭看向謝鶴安。
“繼續聽。”謝鶴安示意他看過去,就見江橋猶豫再三道:
“西邊!是西邊的桦樹林!”
“西邊不是竹林嗎,是我記錯了麼?”
圍觀者中有人拆穿了沈雲薇的話,江橋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江橋,你從未來過行宮,今日出現也是私自行動,所以你或許不知道,行宮西邊從來都是竹林,至于東邊……”
沈雲薇拍了拍手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嫌棄的起身道:
“是楓林。”
她笑着轉身跪下:
“父皇,兒臣已自證清白,今日出現在角樓,是因為思念母妃,從前母妃總帶兒臣去那裡賞月,自母妃離世,兒臣夜夜難眠,沒想到,卻惹了這樣的麻煩。”
說着沈雲薇用餘光掃了一眼跪在一旁不敢多說的紀雲笙意味深長道:“至于其他,兒臣就不知了。”
鴻嘉帝早在江橋說出西邊桦樹林的時候就已經打消了疑慮:
“起來吧,地上涼,别跪了,時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沈雲薇聞言淡定起身,反倒是芸依,欲言又止的看向紀雲笙。
“什麼意思,那七殿下呢?”
錢和也有着同樣的疑惑,謝鶴安回想起先前三皇子縱火一事,陛下似乎也是這樣,避重就輕的把事情略了過去。
“我記得你有一個治跌打損傷效果很好的藥膏,帶了麼?”
“啊?帶了倒是帶了,隻不過在咱屋子裡放着呢。”
錢和被他這話題轉的有些迷茫,但還是跟着謝鶴安回了鉛華閣。
沈雲薇回了朝雲殿才察覺自己脖子上的痛感,聽着芸依在一旁打抱不平,沈雲薇摸了摸傷口,慶幸傷的還不算深。
“殿下,謝大人送了這個來。”
沈雲薇結果小宮女手裡的藥膏,有些意外。
“謝大人還說,殿下放心用,沒毒。”
沈雲薇眉尾輕挑,拿過藥膏,打開聞了聞,隻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殿下,這有字……”
芸依翻開藥膏上的布條指給沈雲薇看。
入夜,趨近于滿月的月亮高懸于頂,折騰了一夜的衆人早已沉沉睡下。
沈雲薇坐在朝雲殿的書房,看着手裡的藥膏發呆。
聽見窗棂碰撞,沈雲薇擡眼就見到謝鶴安難得穿着窄袖的夜行衣,出現在自己眼前。
“藥用了?”
謝鶴安注意到沈雲薇手裡的罐子,開口詢問。
沈雲薇卻是一語不發的搖搖頭,站起身朝着他走去。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诶!”
下一刻,謝鶴安就感受到了脖子上冰涼鋒利的觸感,雙手背在身後的他一步一步退到了來時的窗前。
“謝鶴安,有意思嗎?”
謝鶴安有些無奈的開口:
“殿下,你我難道真的要因為一個夢就成為敵人?”
他望向沈雲薇的雙眼,試圖從中找尋到一絲動容,而沈雲薇卻堅定而冷漠:
“是。”
她沒有退後,盯着眼前人的雙眼,終于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謝鶴安,你裝的不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