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邊,淩夜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心下繃着的弦才終于松了一點。
“殿下!他們把這井口用浸濕的棉被與石闆封的嚴嚴實實,殿下等一等,我們這就把東西挪開。”
淩夜的話沒錯,隻不過這石闆足足有三尺厚,搬起來屬實是費些力氣。
“另一個出口呢?”沈雲薇聞言道,謝鶴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火,就聽見淩夜說:
“那出口我們也進不去,火勢太大了,連着鳳鳴宮的拆房,如果打開的話,瞬間就會燃起來。”
沈雲薇歎下一口氣道:
“我知道了。”
“殿下别怕,屬下這就想辦法把石闆搬走。”
淩夜扭頭,揮手招來餘下的侍衛道:
“去找繩子和撬棍。”
沈雲薇見狀,靠着牆坐了下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個疑惑:
“這石闆這樣厚,竟然無人發覺,且這人也能擡得起來?”
謝鶴安也坐下來,想了想說:
“恐怕不止一個人,想要找這樣厚重的石闆不難,難的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運進來,還能将我們二人困在裡面。”
“不過……”謝鶴安轉念一想道:
“或許順着這個,我們就能查到背後之人。”
沈雲薇道:“反正與江家脫不開幹系。”
玉容背後的江家,定然是主謀之一,沈雲薇知道謝鶴安所說的背後之人,是一直隐藏在暗處,挑起風波,卻從不露面的那個人。
而且沈雲薇肯定,這人一定在宮裡,三皇子的死,皇後的毒,江家的報複,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有着莫大的牽連。
謝鶴安始終心有不解:
“皇後都死了,江家為何非要揪着殿下不放?”
“因為害怕。”沈雲薇說。
“沈家滅門,江渚可沒少出力,他自然擔心我報複,所以便想着斬草除根。”
“沈家的事……”謝鶴安提起沈家欲言又止,沈雲薇對沈家的死始終都心懷有恨,還有太子的死,否則今日也不會中了圈套。
“我不信祖父貪污,更不信皇兄自缢。”
沈雲薇相信的,是沈家祖祖輩輩的忠心,是皇兄絕不輕言放棄的心志。
大約半個時辰,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光,沈雲薇擡起手,下意識的遮擋,淩夜放下了梯子,把沈雲薇與謝鶴安救了上來。
沈雲薇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石闆與棉被,正想開口,就聽見淩夜驚呼一聲:
“謝大人!”
沈雲薇這才想起來,謝鶴安的後腦上還有傷,連忙讓人把謝鶴安擡回去,請太醫過來。
“殿下!”昭春宮,芸依守在門口,見到沈雲薇,止不住的淚落下來。
“沒事了。”
沈雲薇笑着安撫她,又問道::
“陛下那邊知道了嗎?”
芸依點頭說:
“從謝大人進宮陛下就知道了,隻是朝中出了件大事,所以隻是給淩夜派了人手,殿下,如妃的母家,被陛下滿門抄斬。”
“什麼?”沈雲薇剛想開口問,身後就傳來聲音,芸依看過去,見淩夜扛着謝鶴安,不禁問道:
“這是?”
“進去說吧。”沈雲薇瞥了一眼還暈着的謝鶴安,拉着芸依進了屋子。
謝鶴安被放在偏殿診治,沈雲薇回了自己的屋子,才問起如妃的事。
“昨日夜裡,殿下前腳剛走,後腳白家就被下了大獄,本以為這事總要有個說法,誰承想今日一早,就直接判了滿門抄斬,如妃跪了一夜,早上聽了聖旨就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呢。”
芸依一邊伺候着沈雲薇洗漱更衣,一邊生動形象的将整件事情講給她聽,她惦記着沈雲薇,一直守在昭春宮,所知曉的也有限。
沈雲薇聽完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事,于是讓芸依去四處走動走動,打聽打聽。
另一邊,謝鶴安躺在偏殿的榻上,正暈着,淩夜奉命守在一旁,聽太醫的診治。
“還好,謝大人隻是撞了腦袋,有些眩暈,這陣子好好修養,切不可過度動腦和動手。”
見謝鶴安沒有大礙,淩夜吩咐了宮女守着,自己就去找沈雲薇彙報了。
聽見謝鶴安無事,沈雲薇便開始琢磨另一件事:
“去查查,最近宮裡有沒有新來的人,尤其是工匠什麼的。”
那石闆那樣大,想要搬動,必定是力大無比之人,還不止一個,而修繕宮室的匠人就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