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安聽着江浔也的話,眼睛掃過信件的内容,看完,他轉身往回走,江浔也不明所以:
“你幹什麼去?”
“去公主府。”謝鶴安回答。
“六殿下又不讓你進,你去有什麼用?”
謝鶴安當然知道自己進不去,但那也隻是他和沈雲薇之間的小矛盾,而這信件的内容與他今日來找沈雲薇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若非阿福的事打了個岔,也不至于被他抛之腦後。
謝鶴安回了公主府,讓人把淩夜喊了出來,淩夜見到人還有些驚訝,本打算開口調侃他兩句,但聽到有要事呈報,便也正了神色,跟謝鶴安保證把信帶到。
“洛洲是離開京城的必經之地,而雁城、惠安?同州土地廣闊,皆是糧草産出的地方,前線的糧草供求大多數都要從幾個地方這出。”
沈雲薇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即刻派人去請了四皇子紀清庭來。
“如今前線戰事未平,若猜測為真,怕是……”
腹背受敵,這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場面,可偏偏紀清儉悄無聲息的招兵買馬,他們的探子竟然一無所知。
“他背後一定還有人,隻憑他自己,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
沈雲薇冷着臉,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書桌上的鎮紙,鎮紙下面,是大甯京城的城防圖。
紀清庭面色也不太好看,能做到這樣的程度,紀清儉背後的人,很可能權利不亞于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可如今父皇重病,且對紀清儉早就大失所望,根本就沒有與他們兩人對抗的皇室中人,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東夷?!”
江浔也驚訝的站起身來,又在對面郭青山和謝鶴安的注視下了回去。
“東夷觊觎大甯土地久矣,這一次邊境動亂,錢和傳信來說也是東夷的手筆。”
”可東夷使團不是還在京城,而且若真的要與九殿下聯合造反,又為什麼要把八殿下送回來。”郭青山聽着兩人的對話發出疑惑。
若八殿下還在東夷人手裡,不正好是一個人質嗎?
謝鶴安最開始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可後來卻明白了:
“東夷内部也分立兩派。”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但卻有個現成的人選,謝鶴安昨日離開公主府的時候,還讓淩夜給八殿下帶了口信。
兩人在外面見了一面,按照八殿下的說法,東夷王的幾個兒子裡,王後所出行三王子和四王子,與寵妃所生的大王子向來不和,而且東夷王卻有意将王位傳給大王子。
如今東夷王年歲漸長,兩派之間的争鬥也愈演愈烈。
“若是這麼說的話,送八殿下回來的,就不會是紀清儉背後的那一位了。”江浔也冷靜下來分析道。
謝鶴安點頭:“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送回了八殿下。”
江浔也側頭去問:“八殿下自己也不知道嗎?”
謝鶴安搖頭,衆人一時間陷入沉默,毫無頭緒。
”殿下,淩晝有事要禀報。”
入夜,沈雲薇這幾日與四哥忙着查探和布防,于是哪怕已經夜半,書房裡的燭火也依舊明亮。
書桌一角還放着謝鶴安派人送來的牛乳糕,沈雲薇吃了幾口就沒再吃,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沒時間分心思去吃。
淩夜敲門,沈雲薇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淩,芸依一直在門外,此刻推開門,讓淩晝進去。
沈雲薇等了半晌,卻隻聽見了門推開和關上的聲音,于是疑惑着擡頭,就見淩晝跪在地上,垂着頭。
“來了就跪下,有事說事。”
沈雲薇放下手裡的圖紙,拿起一塊牛乳糕咬了一口,或許是太過投入,這時候沈雲薇才覺得有些餓了,于是又挑了一塊,等到第二塊也下了肚,沈雲薇才聽見淩晝開口:
“有人讓屬下給殿下帶一封信……”
沈雲薇疑惑的哦了一聲問道:
“什麼信?”
“東夷皇室的信。”
聞言,沈雲薇放下手裡咬了一口的牛乳糕,不禁發問:
“東夷使臣到京也有些日子了,怎麼現在才給我,而且東夷皇室為何不托付使臣,而是讓你一個大甯的公主護衛來交付?”
淩晝解釋說:
“因為這封信很重要,那人說,這信的内容事關大甯與東夷的興旺,隻有在危急存亡之時才可交與殿下,而且東夷使臣中有不少他人眼線,他并不放心,才會求到屬下這裡來。”
“他說,屬下是殿下的人,而隻有與殿下合作,才能保大甯東夷安然無恙,才能使得八殿下一生無虞。”
沈雲薇眯了眯眼,要知道淩晝從不是一個能言善道之人,所以他的這些話定然是出自他話中那一位之口。
“阿瑤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嗎?”
“八殿下并不知曉。”
沈雲薇不語,敲着桌面半晌才再度開口: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東夷的大王子,敖雲,殿下或許更熟悉他的胞妹,便是上一次東夷來訪時跟來的那位公主,古蘭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