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争順利得出乎意料,人們都說伊維特真的是上帝選中的聖女。伊維特隻會歎一口氣,然後對沼澤城的官員說,他們該對自己的腐敗行為謹慎一些了。
真正的功臣是莫伊拉·懷特,她帶領一個小隊沖進敵方的陣營,竟然意外地俘虜了亞曆山大三世國王。這件事像爆炸一樣在整個大陸上瘋傳,一個月内,好像世界上每一個角落裡的人都知道了。
伊維特這一次沒有站在軍隊首領的位置。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的貴族男子。
他們都是騎士,但是屬于諾頓公爵的騎士。三個人臉上全都是那種傲慢和煩躁的神情,沼澤城的濕熱天氣快把他們逼瘋了。
隻有米歇爾·阿諾德與伊維特并肩騎行。多虧了他和阿諾德家族的幫助,伊維特才召集到了更多的士兵。
即使這是一場凱旋,卻沒有凱旋的感覺。伊維特像一個囚犯一樣,身上沒有她自己的劍,身後那三個貴族寸步不離,不僅是怕她跑了,也是在炫耀自己的權力。
他們剛越過一個山坡,進入小山丘環繞的地方。這樣的地形變化,代表他們已經完全離開沼澤城附近,快要到王城了。
不遠處一座小山後,突然沖出一大隊人。騎着馬在隊首的人揮舞起旗幟,先是順時針轉了兩圈,又逆時針轉了一圈,向整個隊伍通知危險的信息。
三個貴族男子互相對視了一下,很明顯,他們一直以來的猜疑似乎成真了。中間的男人抽出他的長劍,劍尖指着伊維特的脖子:“你在這個地方埋伏了軍隊,是不是?”
“把你的劍放下,”伊維特冷冷地說。
“豪厄爾大人,請把劍放下,”米歇爾·阿諾德提醒道。畢竟,這是不符合貴族之間的禮節的。貴族不能毫無理由地用劍指着另外一個貴族,除非他們的家族是世仇。
伊維特遠遠地看着山谷之間的縫隙,說:“隻是土匪罷了,把他們剿滅,按計劃原路返回。”
三人像被噎住了一樣。盡管他們是在這裡監督伊維特的,但伊維特還是那個下命令的人,他們沒辦法在這裡阻止她。
其中一個比較瘦小的男人提高聲音,說:“你應該去前面給我們探路。”
“不行,”米歇爾·阿諾德說,“就算是土匪,至少也有二三十個人,怎麼可能讓博福特大人獨自前往?”他擔心地看了伊維特一眼。
伊維特現在是他們家族押寶的對象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會用一切手段把這個賭注保護起來。
伊維特舉起左手,打斷了他們的争論:“我一個人去。”
米歇爾·阿諾德驚訝地看着她,很快就明白了伊維特的意思:她現在不是自由之身,但如果真能從土匪手裡死裡逃生,還有可能重新和她自己的下屬軍官彙合。但這實在是太冒險了,他無聲地搖了搖頭。
但伊維特的決定,不是随便一個人可以輕易撼動的。她拉起馬,又轉回來,伸出手,把米歇爾·阿諾德腰間的長劍抽走。
三人位于中間的男人說:“博福特大人,您明知道您自己是不能使用武器的。”
他慢悠悠地過來,把那把長劍抽走。伊維特緊緊抓着劍柄,瞪着他,他有點生氣了:“您知道嗎?如果您違背了諾頓公爵的條件,我可以現在就殺了您,這是符合法律規定的。”
伊維特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指松開,但依然緊緊盯着那把劍,就好像她心裡還沒有放開那把劍一樣。
等伊維特的身影消失在山谷之間的拐角處,提議讓伊維特探路的人說:“我們該起身了。”
米歇爾·阿諾德說:“博福特大人還沒有探路回來,我們怎麼前進?”他心裡還有一些希望,或許是他們要往前走,幫助伊維特鎮壓土匪。
但那個男人說:“已經過了太久了,她肯定已經死在裡面了。情況這麼危險,我們應該繞路走,從東邊的小路,繞到山谷的北端,也是一樣的。”
米歇爾·阿諾德驚詫地看着他們:“根本沒有過去多久!她才剛剛出發,我們還可以在原地等她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