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姐果然被他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頓時住了聲,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怎……怎麼了,山人?”
“那個……沒什麼啦!明明是我們久别重逢,原來說了半天,你真正想問的是他啊?我會傷心哦。”山人一時沒有更好的借口,隻能半開玩笑似地揶揄起鄒琴。
“哎……”琴姐姐被他說得立刻雙頰染上了绯色,“不是那樣啦,我……”
“那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你肯定是認錯了!他出國了,聽說已經在那裡結婚定居。”陸定一,正是丁弈在成為卧底前的本名,他自以為高明地玩了個諧音梗,可對于知情的山人來說,總覺得這兩個發音實在是太過相近。所以他甚至不敢再重複“定一”這個名字,而且盡量把這個人編造得與丁弈風馬牛不相及。
傑克頭也沒回徑自從安全門離開,轉眼消失在門洞的陰影裡。這家夥來去都走樓梯,顯然是為了避開監控,特意喬裝改扮,必定是因為不能讓人知道他曾經來過這裡。那麼心内科,他到底來這個病區做什麼?見什麼人嗎?湊巧的是丁弈前不久也來過這裡?環環相扣的推測飛快在山人腦中掠過,他已無心與怅然若失的琴姐姐閑話叙舊,簡單别過便匆匆追進了樓梯間。
“這麼快聊完了?”
山人追出來的時候跑得正急,直到身後響起滿含嘲弄的話語,他才意識到傑克竟然沒走,還悠閑地倚在樓道牆邊等着他。這時他人已經沖到了樓梯口,驚得一腳踏空,眼看就要直接從台階頂端撲下去。
就在一顆心懸到嗓子眼的時候,傑克的大手已自身後牢牢抓住了他的臂彎。山人來不及驚呼出聲,已被沉穩有力地拉了回去,結結實實撞進傑克胸膛。
“你怎麼不幹脆跟她表白算了?”傑克湊近過來嗤鼻輕笑,溫熱的氣息吹得他耳朵微癢。
“我哪有?”山人不禁臉上發熱,急着辯駁。
“沒有嗎?那為什麼編瞎話騙她?也就那女孩一心惦記着她的什麼‘一哥哥’,才沒發現你的謊言!”
山人心中猛然一驚:傑克不僅聽過就記住了“一”這個名字,還一眼看穿了自己在說謊。隻是他現在誤會了自己撒謊的初衷,可若是給他時間細想,他恐怕很容易就會想到那些可疑之處。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現在唯一的方法,大概隻有承認自己暗戀琴姐姐,才能轉移傑克的注意了。山人用勁掙紮了一下試圖擺脫傑克的鉗制,“你松開我再說!”
不想傑克手上力道陡增,将他攔腰箍得更緊,另一隻手更是粗暴地抓着他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我管不着?别忘了,在沒兌現承諾之前,你都還是我的人!”
這仿佛宣誓所有權般的口吻,明明聽着是那麼不入耳,山人卻愣愣盯着傑克冰刀一般的眼眸,竟有些喘不上氣來。
“我……我們真的隻是碰巧遇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撇開視線,改口解釋,“你以為我吃飽了撐沒事為什麼從五樓跑來七樓!”
傑克似乎突然反應過來,蓦地松開手、緩和了語氣:“怎麼,你是看到我,跟着我上來的?”
“就咋一眼看見,覺得像你,又覺得那副打扮不尋常……”話說到這份上,山人也隻能将自己最初的動機和盤托出,雖然這也可能引起傑克警覺,但總比讓他想到丁弈要好得多。
沒想到傑克反而揚了揚嘴角,心情竟似還不錯:“這樣都能認出來,警惕心,好奇心挺高啊?”
“那你到底來幹什麼的?見什麼重要人物嗎?跟特殊業務有關的?”山人也不覺放松了戒備,想借着好奇心的由頭從傑克口中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可傑克已迅速收起了笑容,淩厲地瞪了他一眼:“好奇心殺死貓,不該問的别問!走了,順便下樓去看看小榕。”
山人郁悶地在傑克背後龇了龇牙,恨不得他這副樣子下樓去被艾峰撞個正着,可想歸想,手卻不由自住伸出去拉住了傑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