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幹擾是我下的，在現場的人是我。這麼巧，那個醫生也剛好在那個時間點沒有不在場證明？他怎麼說？”傑克打開免提，将電話擱到一邊，掀開鍋蓋确認粥的火候，又把漿好的豬肝片下入鍋中。

“當然是竭力狡辯，說什麼溜去天台抽煙，因為上班時間，怕影響不好才避開監控。可他平時根本沒有抽煙的習慣，身上煙都沒有一根，撒這種慌，連腳跟都站不住。”電話裡傳來僵硬變調的電子音，聽來異常滑稽詭異，傑克卻對答如常一點不以為異，顯然對這種交談方式早就習以為常。

“那後來呢，問出什麼了？”

“後來被反複诘問得不行，他又突然改口說是何正宏發消息約他去天台，他左等右等，始終沒見何正宏現身。最後等得實在太冷，這才回去，誰知剛回到五樓就聽到了叫聲。”

“等，一個小時他就這麼一直等着，也沒想到打個電話，或是去病房看看何正宏為什麼沒來？”

“他說出來的時候心急，沒帶手機。何正宏消息裡提過不想讓人看見，他則一心以為何正宏終于準備說出當年案件真相，這件事情确實多有避忌，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消息是什麼時候發的，具體什麼内容，看到消息記錄了嗎？”

“這小子交代得不清不楚，前後兩次，連消息的内容都複述不對。至于手機上，在得知何正宏被殺後，他便偷偷找機會清除了信息，說是怕留着一旦被人發現解釋不清。”

“呵呵，自以為精明，可惜漏洞百出，光在他的手機上删除有用嗎？”

“巧就巧在，何正宏的手機上也沒找到他說的那條消息。”

傑克攪粥的動作稍稍頓住，隔了片刻才又繼續：“消息真是何正宏本人發的嗎？”

“為什麼你不說‘真有這麼一條消息嗎’？”

“因為我也收到了一條差不多的消息，否則我不會在那麼一個不合理的時間，去找何正宏。而我到那裡的時候，何正宏就已經死了，這麼說起來，倒更有可能兩條消息都是兇手發的，目的是攪亂局勢，。”

“也就是說，要不是楊成浣剛好跟何正宏有那樣的過節，構成重大嫌疑，要不是你早有防備，破壞了監控，首先被懷疑的就是你？”

電子音依舊平穩如常，傑克卻隐約聽出了字裡行間的一絲譏诮。他微一挑眉，并不理會對方的挑釁：“何正宏發消息，用的是我們給他的密聯手機。确實不尋常，可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兇手大概自以為挺高明，一邊想讓我做他的替死鬼，一邊又把楊成浣推到幕前。可我不僅沒中計，還托他的福及時回收了手機。他卻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意圖，他複仇的目标不僅是何正宏，還有何正宏身後……”

傑克忽然擡眸合蓋關火，眼中鋒芒閃過：“真正的操控者！”

“呵，他還想跟我們對着幹不成？誰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