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後背驚出冷汗。她猛的擡頭,抓住身邊丫鬟雲雀的手腕,她的力氣很大讓雲雀吃痛的呲牙。
“夫人,你怎麼啦?”
雲雀問道。她清秀的臉龐露出驚慌,下意識想抽回手腕,
窦夫人萬念俱灰,她變得很是滄桑。幾日前她還是風韻猶存,
一時間太多事情壓得窦夫人喘不過氣。
青絲凝成雪,細眉愁成八字眉。
窦夫人笑着道:“終究是榮華富貴灰飛煙滅,古人雲,富不過三代。罷了,享受了幾十年人上人生活已然幸運!”
雲雀卻心慌極了,不敢看夫人的眼神。
窦夫人此刻飄飄然,風輕雲淡,一切都看淡了。
“林管事應該把我兒子做掉了吧?”
窦夫人仔細一想,一切都順暢了,
“老爺的病突然犯了,定是你們下毒!合夥起來要吃絕戶,隻剩我們孤兒寡母,在逃亡路上做掉我們是最好的機會。”
雲雀更是心虛,臉上已經全是冷汗,
窦夫人自言自語中,窦遠山突然口吐白沫身子發抖。
“老爺!老爺!”窦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如今兒子和相公全死了,
她一個人苟活于世又有什麼意義?
窦夫人拔下頭上的簪子,神色悲戚地說:
“你們幹喪盡天良的事情是要下地獄的!我在此立下毒誓,害死我們的人事不順心,飛來橫禍,不得超生!”
說罷,窦夫人就對着脖子狠狠紮下去。
-----宋蘭君閉目養神,幾個人趕了一天路。都很疲憊,唯有桃酥精力充沛。
她被三姐兒背着睡了一個半時辰,三姐兒秋桂的肩膀都出一大片紅印。
桃酥口水留在秋桂的衣服上。
她們在路邊搭起帳篷,而宋蘭君輕輕睜眼,望着樹下叽叽喳喳的鳥兒。
“窦家應該是被滅門了。看來他們很心急啊!”
牛氏和宋蓮珠準備晚飯,金河搭好帳篷生了火。他讓兩個年紀最小的姑娘待在帳篷裡,接着他和大喜兩個男人就睡外頭。
睡外頭守夜,最怕土匪和惡人。好在大喜強壯長得兇悍,金河配了一把大刀以備後患。
“姑娘,你在想什麼?”
大喜問道,他那張粗犷的臉被篝火映得绯紅,雖樣貌兇悍,其實大喜心地純良。
宋蘭君笑着說:“沒有,大喜你跟我也快一年了,你該找個老婆生活,等到了城中我給你300兩銀子。好好生活去吧!”
大喜聽到宋蘭君得話,很是氣憤道:
“我已經跟了姑娘,那我死都是姑娘的侍從,我們家族的人都是做侍衛的命!”
大喜又停頓了一下,神色複雜道:“除了我叔父……”
宋蘭君猜到大喜叔父一定是個狠人,至少是個不俗之人。
幹的活路都是制造人皮鼓的狠活兒,大喜家庭或許并不簡單。
在篝火溫暖的橘色光芒下,蘭君的眼神逐漸迷離。
她不禁想:“原來世上真有大喜那麼忠主的人。”
宋蓮珠由于不喜歡表嬸,她故意做了個摔跤的假動作。
端餡料的碟子丢向牛氏,牛氏氣的很。
她又不敢打宋蓮珠,便罵道:“賠錢貨,我這一件衣服是我結婚時穿得,我總共就四件衣服。”
“收了你這個賠錢貨,可憐我幾件衣服都得完!”
宋蓮珠搖頭晃腦一副得意的模樣:“呵呵,表嬸子你讨厭我也不敢打我,就喜歡看你吃癟的樣子!"
牛氏突然冷下臉來,宋蓮珠以為她要打自己了。
“表嬸子,我皮糙肉厚,你怎麼打我也不會給你道歉!”
牛氏上上下下看了宋蓮珠好幾眼。
臉上浮現出懷念的神情:
“我年輕時候可比你頑劣多了,下河塘、寫情書、偷人家黃花菜,甚至捅破地主家窗戶紙……”
“我是個老頑劣,你是個小頑劣,小巫見大巫。幸虧你沒成親,你還能再享受幾年悠哉歲月。”
牛氏用抹布沾了點水,使勁搓衣服上污漬。
宋蓮珠是個聰慧人,但她性子大又貪玩,做事不圓滑。
其實蓮珠不太會與人交往,她總覺得自己最聰明,心高氣傲。
瞅見牛氏神色落寞的模樣,她的心裡也不爽快。
真是奇了怪,明明她最讨厭表嬸,表嬸還打罵她。
蓮珠心想牛氏定是為了養老,他們年紀大了。
不敢打她了,怕蓮珠就虐待他們。
一定是這樣,宋蓮珠對牛氏起了幾分輕蔑。
“還不是為了養老!”
牛氏居然看出蓮珠心裡所想,她出神的看着衣服上污漬道:
“在我失去我的金寶兒的那天,我就想死。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想死。”
“每一個夜晚,都能夢到我的金寶兒,我真想去地下找她,等你做了母親你會懂。”
宋蓮珠一邊燒蘿蔔湯,一邊反駁:“我才不要生孩子!我看見好幾個女人都是生孩子難産死了!生孩子多痛啊?”
宋蓮珠撅着嘴說:“世間沒有一個男人能讓我宋蓮珠冒着生命危險生孩子!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