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麼鬼啊,人怎麼可以爛到這種地步!
原主的家庭原本在村子裡算是小康,但自從父母去世後,原主變本加厲,原本隻是地痞流氓,惹些打架鬥毆争風吃醋的禍事,但因為沒人約束,又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他既不會出千,運氣也不好,自然是隻待宰的肥羊,最後債台高築,被人逼債也還不上,差點被人打死。
就這樣的人,宋開怎麼會讓他上門做贅婿?
憑李銜霜的想法,有人如果這樣恩重如山,不說下輩子結草銜環了,這輩子至少要對人家好點。但原主不愧是地痞流氓,死性不改,進了人家家門居然還想着作威作福。
宋開也不是好惹的,兩人打了一架後,居然還是宋開占了上風,把他關進了柴房,每天就供應些食水。
李銜霜非常想不通,宋開怎麼會自找麻煩,難道這人真是個菩薩?
他回想了一下,雖然隻看了一眼,但那張臉眉宇間清俊,雖是個哥兒,但又沒有那種依附的媚,隻讓人覺得雌雄莫辨,實在漂亮。
想到這些,他都要為原主羞愧死了,一時不知要怎麼睜開眼面對這個操蛋的世界。
“還要裝睡麼?”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李銜霜估計現在自己的臉都有點紅,裝也裝不下去,翻了個身,睜開眼睛。
宋開是逆着光坐的,陰影打在臉上,顯得有些疲憊。
李銜霜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宋開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手指支着眉,習以為常地問:“你鬧這麼一出,又想做什麼?”
這話實在是不信任,但偏偏李銜霜沒辦法反駁他思路不對,因為之前原主确實在他家搞出不少幺蛾子。
李銜霜:“……他,我之前欠的那些債,你是怎麼還上的?”
宋開聞言挑了挑眉,半晌說:“你忽然問這些做什麼。”
“我想辦法還給你。”李銜霜知道,他欠的銀子有五十多兩。若是儉省些,普通一個農戶一家的開銷也就二兩多銀子,這筆錢無疑是個天文數字,而看宋開的家裡,家境雖然不糟糕,但也就是普通農戶,這筆錢怎麼想都拿不出來,要是拿出來了,那一定背後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這個人情他認了,但是這筆錢他不能無緣無故地讓宋開出。
“我想辦法還給你。”
宋開定定地看着他,沒一會兒,說道:“你要是想走,還錢倒不必,戒賭就行了。”
“還錢是肯定的!”李銜霜不假思索道。
宋開顯然不信:“你要是想賭博還錢,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否則我發現一次,就把你腿打斷一次。”
他俯身,“你隻有兩條腿,腿都打折了,我還可以打斷你手臂……”
李銜霜在現代是一個五好青年,不良嗜好那是一點不沾,當下就利索地應道:“好!”
宋開退後一步,仔細打量,像是不認識他了。
李銜霜道:“我是真的想改過自新,你給個機會。”
說出這句話,他就又要臉紅,因為宋開已經給原主數次機會了,但幾乎每次都會被原主背刺。
果然,宋開沒信他的話,神色複雜。
李銜霜不欲多解釋,掀開被子起身:“隻是先别鎖着我了,我自己回去。”
說着,他就站起身,自覺地走出卧房,在門外宋青青和宋明戒備的注視下,撿起被踹到一邊的斧頭,走回後院的柴房,拿起被砍斷的木條看了看,又尋了幾枚釘子,把窗戶修好。
然後站在柴房門外,對宋明道:“勞駕,幫忙開一下鎖。”
宋明沒動,倒是宋開走了過來,一言不發地把鎖打開。
“謝謝。”李銜霜推開門,這次沒等人推搡,自己走了進去,又自己把門關上。
他在裡面聽着,宋開離開了,但沒有落鎖的聲音。
李銜霜又在心裡歎了一聲,這位哥兒看起來像是不近人情,但是怎麼這麼好說話呢。
他在地上盤膝坐下,仔細地搜尋了一番原主的記憶,在被他救下之前,原主對宋開沒什麼印象,就是同村的人,甚至感情上還有一點厭惡。
厭惡是原主的感情,李銜霜摸着下巴思索這種感情的來源,沒思索出個所以然,遂放棄。
原主是什麼樣的人已經不重要了,既然李銜霜掌握着這具身體,就要按他的意思行事了。
雖然宋開花了一大筆銀子在他身上,而且還把他帶回家裡做名義上的贅婿,但李銜霜看得出,宋開如今對他的眼神裡并沒有愛慕,想也知道,誰會對一個一無是處的惡霸動心呢?
所以李銜霜也就不用自作多情,雖然不懂他的動機,但他能做的就是報恩還掉人情。
就這樣,李銜霜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個目标: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