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看着化羽劍的劍鞘被打出了一個口子,轉眼對上近在咫尺的穆枭,盛怒眼眉,竟被吓住三分。
又聽他惡語相向:“瞧你這樣的行事作風,今夜不算冤你!”
蘇雅咬緊牙關,強作笑顔,譏諷道:“将軍出爾反爾,可真算是男子表率!”
穆枭無謂這些話,更握緊了手中刀柄,隻想奪人性命。
“我定要砍下你這妖女頭顱,去你所說的墓前好生祭拜我師姐!”
蘇雅聽得穆枭提及“師姐”一言,想來他又是誤會。
原以為穆枭在意化羽劍,是問師傅安泰,卻不曾想,他是在問“師姐”?哪個師姐?蒼穹山上又不止她一位女徒弟!
正岔了心神,力氣更差,再也扛不住,被打壓得單膝跪地!而穆枭毫不手軟,舉起又揮一刀,正對着蘇雅脖喉!
幸得無茗卷鋒及時趕來,一人彈指神功,打中穆枭手腕,使他手中刀變了方向;一人揮灑迷塵沙眼,擾亂重兵視線。
二人飛燕輕功,一左一右架着蘇雅逃離重兵包圍之際。
且說穆枭刀鋒轉了向,隻打散蘇雅發髻,瞬間秀發随風伴雪,自證女身無疑。
穆枭看着,愣住一刻,給了他們三人逃跑時機。
外圍,蘇雅上了無茗的馬匹,于他同乘,三人悻悻而離。
蘇雅回頭,見穆枭正張弓搭箭,不想放過,也立馬抽出無茗馬上裝備,掏出連弩弓,一箭三發,與之抵消。
餘光模糊,卻依然感受到了他的殺意與憤怒。轉臉回眸,甚是苦惱,後悔走時不該沖動以言語相激。
他們三人尋了一處山洞,生了火苗,複盤今日之得失,籌謀異日之打算。
卷鋒見無璧梳洗後惆怅無語,誤以為她在失意今晚與将軍對戰之敗。
好言安慰道:“那位将軍未必敵你,你本就剛經曆惡戰,還被囚禁,體力不敵也算正常,若換了我倆,恐還撐不到有人來救呢。”
蘇雅回過神,早已恢複理智,一把扔了手中木枝,略有擔憂。
“我隻在想,爾今就與朝廷軍隊沖突,還被其誤會,來日會不便你我行動。是否需要找個時機解釋一二?”
無茗與卷鋒交換一眼,卻也認為雙方既同仇敵忾,本不該内鬥,早點說清也是正理。
“無璧,你認為該如何解釋?又以什麼時機?”
蘇雅撐頭也覺得苦惱,她雖知穆枭本性純良,并非油鹽不進的獨裁将領。
隻是今夜多番惹怒了他,來日若他執意要驗明身份,她又該怎麼躲過。
一時思量不下,三人隻好先做休憩,等養精蓄銳後再做計劃。
翌日晨曉,大雪方停,本萬籁俱寂之地,卻一陣騷擾異動。
原來昨晚護衛鐵面在那匹良駿做了手腳,若非穆枭一時按耐不住讓蘇雅乘了旁的馬匹先走,那麼最快到半夜,他們便會找到蘇雅幾人的巢穴。
三人出了山洞,這才發覺已被包圍,好在隻是零星一些親随,未見弓箭手與騎兵。
“你果然有古怪。與朋友獨處,竟還遮面。”
蘇雅聞聲看去,見穆枭一群人已卸了铠甲,遍身布衣布靴倒似常人。但他本人正執長劍,一手背身,像是來指教什麼。
故笑他:“将軍勤奮,竟這麼早就起來練功了?”
“不必多言其他,”穆枭立眉,邊說邊握劍指向她,來勢洶洶,“我且問你,手中的化羽劍從何而來!”
蘇雅這才又想起昨日聽他說什麼“師姐”、“蒼穹山”,今日清醒過來,才認真想到:莫非這穆枭真是從前山門故人?
隻恨得肚皮空空作響,腦子也懶得靈光,這時光耍起嘴皮子:“看将軍簡裝,又隻帶兵馬兩三,定是從村民口中得知我三人善舉,”
“既已知道我們是好人,怎麼如此劍拔弩張,倒叫人誤會這天家将軍,竟然好賴不分!”
“你休扣帽子!”
蘇雅聽穆枭高亢之聲,腦袋又醒了三分,腹诽着:脾氣真夠大的!
“我此刻并非以朝廷官吏之身問你,而是以蒼穹子弟問你,這化羽劍究竟何來!你又是什麼人!昨日所言祭拜,拜的又是誰的墓冢!”
蘇雅聽他如此叫嚣,故意拔劍在他面前炫耀,擡眉挑釁:“這天下利器,自然是與能者相配。”
“江湖争奪向來以生死立狀,好寶貝誰赢了便是誰的。這又有什麼好問究竟的。至于那墳墓…”
“我倒要反問将軍,又是在盼着誰生誰死?”
“你這個妖女果真氣人!好一句生死肉搏,赢家勝果!”
穆枭從懷中掏出一飛镖,扔投至蘇雅面前,說道:“自如此,今日我便與你下戰書,奪了這化羽劍,再去尋我師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