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村落不多,也就兩個而已,極北村北面渡河後,便是蠻夷部族遊牧之地。
每逢凜冬至此,若逢蠻夷部族資源短缺,就趁江河結冰後侵犯洗劫。
往年還好,常有防備,多是有驚無險。而今年北境守将遇襲,且新上任的将領經驗尚缺,着實各處也都七慌八亂的,讓人防不勝防。
不得已,皇上下旨命穆枭出征北境,一為幫忙整備軍務,二為止息各處劫掠,三為查清北境軍中事故。
原聖意重在止戈,無意征讨。三人誤會了天意起了好勝之心,又不與穆枭事前說清,已開始偷襲蠻夷部隊之所在。
他們自信滿滿,多日來趁夜潛入攪得敵軍不安生,散馬匹、毀兵器、燒糧草,自以為這是為穆枭重重地打擊了一番,定能保他在前線戰得暢快。
此準備啟程原路返回,彼此各有快意,皆認為此行志得意滿。
“想來沒白走一遭。”
卷鋒騎在馬上,正是快哉之時,其時再看這北境風光,已是另一番心境。
蘇雅正想着穆枭與無璧的前緣該如何了斷,卻被問道:“可是有所擔憂?”
“嗯?”蘇雅忙的回神,找了個别的由頭搪塞,“早前答應了傻根說再見一面,我正尋思是否順路。”
卷鋒認為無事,直接替衆人決定方向,“這有什麼,回他那在确認一遭,順便休憩幾日,遊山玩水,聽聽捷音!”
幾個想到這出,便都笑出了聲,自覺地加快腳程,回到北境的第一站邊北村去,各個都起了嘴癢,想與單純的傻根分享他們的壯舉!
可三人日夜兼程到達此處時,卻悄無人煙,家家戶戶的門窗皆有毀壞,新砌的牆也都又推倒了大半。
原先被燒過的屋子,變得更加殘破。
三人在村中轉悠,竟找不到一人,四下皆是人去樓空之感,好似一灘死水爛泥,看不出半點活物生機。
“怎…怎會如此凄涼。”
蘇雅手中拽緊了缰繩,眉頭緊鎖,不知村民兇吉下落,懸心吊膽。
卷鋒提了建議,“不如去問問穆枭将軍,此處不到一月變化如此之快,未嘗不是與軍情有關。”
無茗确也是如此認為,遂又縱馬,想去大朝北境軍營,可那亦是蕩然一空。隻留下些駐紮過的痕迹,依舊不見一卒一馬,無迹可查。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人坐立不安,隻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如熱鍋螞蟻去留不定。
“得花些功夫,先找到可問之人才行?不如先去澄縣?那裡至少有個盟部據點,或可解我們眼下所見之怪誕。”
蘇雅凝神定了定,想到一點,立馬從包袱裡掏出了一個竹筒,看着其餘人,說道:“大約還是能找到穆枭軍營之所在,可想多浪費一日試試?”
無茗卷鋒面露狐疑,隻看着她将竹筒打開,内裡飛出一隻橙紅的飛行昆蟲,如蜂如蟬,二人驚疑,異口同聲:“引路蜂?”
蘇雅點頭,三人無話注目,隻随着此蟲一路跟去,好在天清氣朗,馬同蜂飛,無礙無阻。
約莫半日,引路蜂便歇息在一處山頭落石上,蘇雅手快,立馬又将它裝入筒中,灌了些蜜,略微心疼道:“辛苦這物了。”
擡頭,前方已是連天軍營,被金烏照得火紅。
無茗這才有時間問出關竅:“為何你帶的引路蜂能找到穆枭駐紮之地,可是你上回被擒,與他留下什麼貼身的東西?”
蘇雅吞咽慌張,不願解釋其他,隻岔開話問道:“我們眼下拜訪,還是待夜潛入?”
卷鋒接話,指着下處一入口,說道:“理當是正常入,上回隻因救人所以唐突,此次萬不可重蹈覆轍,再惹什麼對立。”
“再者,恐軍事緊急,四處草木皆兵,我們自然不好行蹤不明,惹人生疑。”
既已定了主意,趁着入夜前的最後一抹紅光,三人騎馬至部隊口,果不其然,士兵以槍突劍立待之。
“我們乃穆将軍朋友,有事來訪。”
正自報家門,不遠處,一領将縱馬前來,喝左右退下,“此三位是軍中朋友,皆是自己人!”
“鐵心,”蘇雅上前搭話,急問道:“原邊北村村民都去向何方?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