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惡之間又摻與這滿屋暧昧,更讓人體内翻江倒海地難受。竟不知何處發散,隻得惡語相向。
“堂堂名門小姐,竟學了狐狸精的把戲,自以為衣裳脫盡,我就會多看你兩眼,與你洞房?”
蘇雅忍氣吞聲,雙掌死死揪緊衣裙,又想起天家的警告,裝出非本意的柔軟,掐着哭腔說道:“隻不過想讓将軍疼惜妾身幾分罷了。将軍何至于如此侮辱?”
穆枭又走近兩步,厲聲道:“我且與你說,莫不說今日洞房我不會碰你,未來日日夜夜,我亦不會碰你一衣一發!”
蘇雅心裡大喜,卻為了演戲,猛吸一口藏在掌中的催淚煙壺,抽抽嗒嗒竟起了止不住的哭聲。
“将,将軍,嗚嗚嗚。”蘇雅流淚過甚,連話都無法說清。
“過于做作!真叫我惡心!”穆枭鄙夷地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柳曲緊跟其後,探頭确定穆枭走遠後又将房門關好。梨雲拿了洗臉巾想為蘇雅淨臉。
“小姐,将軍走了呢!”
蘇雅哭了好一陣,終于停了下來,捧着這煙壺,哭着笑道:“這玩意果然厲害,想來以後都得用它來壓一壓我心中的真情緒才好。”
三人登時笑了出聲,蘇雅擦淨了臉,此時哧聲,又裝着穆枭方才說話的樣子複述了一遍:“我不會碰你一衣一發!”
“他就是個兩面三刀之人!”蘇雅捧着面巾,笑說:“你們可知,我回京那日,便是他在此處拉着我的衣袖,可憐巴巴地求着我,帶他走!”
梨雲柳曲聽此趣聞,又配着蘇雅搞怪的表情,笑得前仰後合。
三人忙忙笑笑收拾着染血的衣物,柳曲隻覺得屋内的血腥味略重了些正開窗透風,卻見外頭府兵跑動,引起一陣騷動。
沒來得及禀報,卻見房門被一腳踢開,更有四隻護院獵犬一番闖進,吓得梨雲柳曲登時縮成一團,任由這幾隻大狗狂嗅。
蘇雅霎時怒了,抄起床上的枕頭便左右揮打,看似毫無章法,卻次次攻擊有效。
隻是畜牲被打得晃着腦袋,退到了穆枭身邊。
蘇雅一身紅紗喜衣,蹙眉冷笑:“将軍就算再不滿我,也萬不該叫來這幾隻畜牲如此羞辱!”
穆枭自知惹怒了蘇雅,又見愛犬搜索未果,便解釋道:“府内出了刺客,中了我一箭,往此處跑來,唯有你這開了窗,所以,”
蘇雅聽這冰冷語氣,更像是尋了借口來給她下馬威的!
但此刻隻能忍住怒氣,自認倒黴,“不曾見到什麼刺客,将軍請去别處搜尋吧。”
“既不曾見,為何屋内又血腥!”穆枭鎖了眉頭,見有愛犬阿忠嘴上叼來一塊沾滿血棉布。
還不等蘇雅阻攔,穆枭就直直沖進内室,隻見梨雲拿着一支珠花,劃破了手掌,弄了好些血,塗在床鋪之上。
穆枭不解,看向她們主仆,問:“這是作甚?”
蘇雅正苦惱困惑不知如何回答,卻聽梨雲一臉憋屈地說道:“姑爺莫怪夫人。”
“今夜本是大喜,可姑爺對夫人如此冷待,我若不如此做,這傳出去,我家小姐怕再也擡不起頭!”
穆枭冷眼旁觀,笃定刺客不在此處,不再多說一句便又走了,隻站在門口背身與屋内她們交代。
“穆府向來口風嚴謹,若有什麼私密從此處傳出,那也是你們蘇府帶來的人口角不幹淨。”
蘇雅不願與穆枭争辯,再次目送着他出屋,這才松落下來,連忙轉身扶梨雲起來。
“快讓我瞧瞧!怎麼割得這麼深,用的什麼簪子!你怎的對自己下得去重手,一定疼壞了吧?”
梨雲蜷縮回手,藏在背後,連忙說道:“夫人别擔心,同夫人身上的傷口作比,不過都是小傷,我今晚上點藥便罷了。”
“你…”
梨雲倒着正出屋,交代柳曲:“今夜你先照顧夫人安睡,我去外頭上點藥。”
才走出屋關上門,就疼得龇牙咧嘴的,緩緩張開血淋淋的手掌,一條深深的口子,趕忙的自己心疼着自己。
身後突然來了一句溫柔:“梨雲姑娘,可需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