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他打電話給舒媚的時候,是想着不動用文森的關系,幹脆以他自己的名義用Y’s給心國投一筆錢,幫心國渡過這次資金危機後就讓它自生自滅,死在羅森塔對市場的第二波沖擊裡。就當為了哄虞知開心,拿幾百萬打個水漂。
後來聽到舒媚在車上的那番言論,又在樓下接到電話之後,沈同澤沒有時間再管舒媚的計劃書,想的是幹脆和舒媚簽個合同,把心國也拉到顧繡包的生産線上來,讓心國跟在羅森塔身後撿點肉渣。
唯一的壞處就是大概自此以後心國就再也不可能離開羅森塔單獨求生,最終免不了被羅森塔收購的結局。
但這樣也算另類地保住了心國不是?
可當他上樓,聽到舒媚和褚楚的那番對話後,他又改變了主意,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舒媚,我們聊聊?”沈同澤靠在門框上問舒媚。
舒媚擡頭看了沈同澤一眼,“好。”
她站起身,對褚楚說:“你可以慢慢想再做決定,先好好休息吧。”
她走出病房,順手把門帶上。
兩人就近在醫院對面的一家小咖啡館坐定,沈同澤沒有一個字廢話,直奔主題。
“關于你的那個計劃書,我本來是想和你談談投資的事情的。但不巧,我未來幾個月計劃突然有變動,沒有時間再管計劃書的事情了。我現在可以給你三個選擇。”
沈同澤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第一,還是投資你的計劃書,但隻投給你一筆錢,不會參與任何計劃書的後續運營;
第二,你放棄你的計劃書,加入我們的生産線,和我簽顧繡包的生産分成合同;
第三,我給你幾個建議。
你認真選擇,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對比前兩點來看,這個第三點看上去尤為不靠譜,好像隻是用來湊數的,但卻是沈同澤想法一變再變後的最終産物。
當然,他沒有剝奪舒媚選擇另外兩個選項的權力。心國未來如何,全靠舒媚自己決定。
但沈同澤其實也有一點私心。
他在試探舒媚。
因為他根本琢磨不透舒媚的行動模式。
當他以為舒媚很蠢的時候,她能抛給他第三個問題,提醒他對舒媚的輕視。可當他想重新審視舒媚的時候,她又反手與諾博二次合作,來了個令人大跌眼鏡的魔幻操作。
所以沈同澤也很好奇舒媚到底會選擇哪一條。她作為一家企業的管理人,到底處在什麼水平之上。
舒媚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
她明白,這是能影響心國未來走勢的一個巨大轉折點。
就在這三個選項之上,就在她的選擇之上。
她思考了很久,最後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選第三條。”
沈同澤挑了挑眉。
舒媚到底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問舒媚,“在給你建議之前,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舒媚點頭。
“你到底是出于什麼心理和諾博二次合作的?說實話,就算是心國和諾博的第一次合作我也沒看懂。你能選第三條,就證明你看上去不像是會做出那麼蠢決策的人。”
舒媚苦笑,“那兩次都是我爸簽的合同。”
“你爸?”沈同澤愕然。
他想過很多種原因,卻唯獨沒想過這種。
也或許是走入某種思維誤區了。
對他們這群人來說,除非重大決策,很少會出現父母插手公司管理的情況。直接扔個公司給孩子去玩,是赢是虧都無所謂,總歸是要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個幾年,吃多了虧才能真正成才,不舍得放手那才是一個公司未來繼承人一輩子的噩夢。
即便是羅森塔的趙充,趙董最開始也是想要把他調走,拿别的公司給他練手,沒想讓趙充給謝嘉南當二把手。
是趙充自己想不開,非要留在羅森塔。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沈同澤聽到這個答案之後舒了一口氣。
舒媚是個可塑之才。隻要那些把腦子當屁股拍的決策不是她做的,那就證明心國的未來不至于像他想的那樣悲觀,還有機會可以挽救。
這樣虞知可能也會稍微好受一些。
“好吧。”沈同澤的姿态總算稍微放松了一點。他把手臂往座椅靠背上一架,又恢複了那種吊兒郎當的姿态。
“第二個問題。”沈同澤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你是喜歡謝嘉南嗎?又或是像褚楚一樣對謝嘉南有什麼企圖?為什麼非要找他投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