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心國和羅森塔在一定程度上還有些相輔相成。就算是高端奢侈品,在民間也是需要一定話題度的,而心國這些産品剛好把非遺在民間的話題度全部炒熱,也算是讓羅森塔吃了一點心國的紅利。
想到這裡,沈同澤不由得再次感慨,“我當初給舒媚提那麼建議的時候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舒媚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姑娘。”
謝嘉南不置可否。
雖然幾次和舒媚的見面都不盡如人意,而且在了解到她真實的品行為人之後更是對她又低看了一層,但不得不說,舒媚這次是真的做得很漂亮,讓他也不由得有些贊歎的那種。
畢竟他雖然也有能力可以救活心國,但想要連帶着盤活整個市場還是有點難度的。大多數時候,他都會選擇一種壯烈而慘淡的方式撕碎整個市場以獲取利益,就像第一波的顧繡包一樣。這樣做可比盤活整個市場容易多了。
沒再繼續想舒媚和心國的事情,謝嘉南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沈同澤那邊,“昨天我和文化局的許局長見了一面,這是他最近的新想法,但還沒有完全落實,你先看看。如果可行的話,顧繡包應該不會再有第三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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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一段視頻悄然出現在網絡上,僅僅一個小時而已,就以野火燎原般的速度瞬間傳入所有人眼中。
一個小時後,最初的視頻以傳播色.情為由被删除,但還是有許多不堪入目的視頻截圖流出,視頻的主角是褚楚,而視頻另一個男當事人則被厚厚的馬賽克糊滿全身。
作為視頻裡的“主角”,褚楚的身份背景被瞬間扒了個精光。
褚楚,二十五歲,農村女孩,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辍學外出去城市裡打工,結果才工作了一兩年就被人騙了,去了某酒吧做外圍女。
後來,褚楚的工作地點被警察清繳,她本人也被拘留了一段時間後被警察送回了老家,結果家裡人把她給打了出來,說她髒、丢人、再也不認這個女兒了。
于是褚楚就獨自來到了S市,在某個餐廳裡打零工,下班路上被所謂的星探看中,帶到了一個很小的美女遊戲直播平台。
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褚楚意識到這其實是一個詐騙窩點,于是果斷辭職,但也經由這個事件知道了所謂的直播,于是自己去了現在所在的這個正規的大型直播APP。
在這個直播平台上,褚楚認識了很多和她情況相似的人,于是也跟着玩起了“上榜老闆可以加微信”的小套路。舒國慶怒砸五十萬成為榜一之後,聊了沒多久褚楚便跟了舒國慶。
而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現在居然成了心國總經理舒國慶女兒、也就是心國副總經理的秘書,并且以心國獨家代理直播商的方式成了大衆眼中心國網店平台的代言人。
視頻發出的幾個小時後,網絡上就已經有了成片成片對心國的罵聲。
【請這樣一個外圍女來直播,心國這是要惡心誰?】
【能請這種不正經的帶貨主播,心國這個公司是不是也不太正經?】
【在褚楚直播間買了繩結藤編包,看到視頻之後立馬扔了手上的包,并且用酒精棉片瘋狂擦手。明明是一個正規企業,為什麼做出這麼惡心人的事情!】
【我也是在直播間買的包,我現在就想說:退貨!這是欺騙消費者!】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類型的評論。
【不是,我就想問舒媚她不膈應嗎?和自己同齡的秘書居然被她爸爸包養了,成了自己的小媽。】
【你搞錯前後關系了。褚楚是這近一段時間才成為舒媚秘書的,而被舒國慶包養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應該說是:舒媚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小媽還把她招聘進來做秘書。】
【這個舒媚這麼大度的嗎?難道其實和褚楚一樣……】
【噫,這就時有錢人的遊戲嗎?一邊被包養,一邊還在外面犬馬聲色。舒國慶腦袋上一片青青草原,真可憐。】
【上面的居然共情舒國慶?你覺得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包養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能無辜到哪裡去?腦子裡是什麼成分?莫不是舒國慶二号吧?】
……
心國的網店上多出了幾千條差評,就連在S市的一家線下門店都被人砸了,新出的三款包被人用剪刀剪了個稀爛。
舒媚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中止合作?為什麼?我們合作的這段時間,利潤都可以抵得上去年一年的利潤了吧?為什麼要突然中止合作?”
手機那頭是負責線下運營的經銷商吳總。
吳總的聲音裡充滿無奈,“舒總啊,您難道沒看網上的視頻嗎?”
舒媚沉默片刻,“看了,但我不覺得那些視頻會對我們的合作造成影響。”
吳總說道:“剛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賺錢嘛,和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八竿子都打不着。就算這段時間營業額會受影響,但影響也就隻是一時的,過段時間大家也就把這些事情忘記了。但這是建立在沒有其他意外的基礎上的啊。”
吳總歎了口氣,“今天上午門店裡已經幾乎沒什麼客人了,照這樣的客流量算的話,這個月我連店鋪租金都負擔不起。就算我相信以舒總的能力這件事情肯定能很快解決,但再怎麼樣流言的影響也要持續幾個月的吧?”
“如果隻是這樣單單幾個月,我還能維持住,但是……不僅如此啊。今天上午,我的店被砸了,店裡的貨也全被毀了,店員也受傷了。這樣鬧一出,我這個店還要不要開下去了?就算砸店的人被抓住了,有賠款,但重新裝修也要時間成本的是不是?要是接下來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又該怎麼辦?這些成本和風險可都是我自己在承擔啊!”
舒媚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吳總說的每個字都令她無法反駁,最後隻能幹巴巴點頭,“好的,吳總,我知道了,那就中止合作吧。”
挂斷電話,褚楚坐在副總經理辦公室裡,眼睛通紅,好像剛剛才哭過一場的樣子。
她把眼睛瞪得特别大,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繼續流出來一樣。
“怎麼?合作黃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開除我了?”褚楚的聲音有些尖利,語調也很高,反而有一種強裝堅強的脆弱感,就和上次來找舒媚同意成為秘書時一模一樣。
舒媚十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理解褚楚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什麼要開除你?”
褚楚冷哼一聲,聲音中卻帶上了鼻音,“網上都說成那個樣子了,視頻截圖删都删不完。你剛剛不是也接到電話了,門店都被砸了嗎?”
舒媚還是不解,“可那又不是你的錯,和開除你有什麼直接聯系嗎?”
褚楚十分震驚,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瞪着舒媚,看了好一會兒确認她是真的對此感到單純的疑惑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帶着些不易察覺顫抖的聲音緩緩傳來。
“嗯,你說的對。又不是我的錯,和我有什麼關系。”她停頓一會兒,繼續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舒媚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仔細想了想後,對褚楚說道:“其實,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你站出來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說出來。”
褚楚難以置信地回頭瞪她,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舒媚嘴裡說出來的。
“舒媚,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