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媚和溫暖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舒媚大緻說了一遍她和謝嘉南認識的所有經過。溫暖攪着杯子裡的熱可可，唔了一聲，還有些失望，“所以你和謝嘉南不是情侶啊。”

“情侶？”舒媚懵了一下，“我和他怎麼可能是情侶。謝嘉南那樣的人大概率看不上我吧，而且我也沒有要談戀愛的打算。”

“看得上看不上什麼的，誰知道呢。你很好啊。”溫暖說道：“為什麼不想談戀愛？”

舒媚抿唇，勉強勾了一下唇角，不是很想說舒國慶做過的那些糟心事，“家庭原因。不談戀愛挺好的，我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談戀愛上面，我現在就想把心國好好做起來。再說了，我這樣的性格，大家都說我是怪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喜歡我吧。”

“怎麼會呢，隻是說能讀懂你的人比較少而已。你總會找到那個和你完美契合的人的。”溫暖說：“而且，目的明确雖然是好事，但有的時候過于執着，會讓自己的視野變得狹窄的。偶爾放下所有的事情，享受一下生活也不錯，不是嗎？”

“享受生活？”舒媚自嘲，“我哪有時間享受生活。享受這詞天生就不屬于我。”

溫暖歎了口氣，好像在舒媚面前看到了從前的自己。以前她也是這樣，眼睛裡隻有自己的目标，看上去披滿了刺，可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其實她心裡全是悲觀主義，所有堅強都是為了掩埋自卑的铠甲。

她仰頭靠在座椅靠背上，擡手虛遮了一下刺眼的陽光。

“舒媚，别一直低頭。擡頭看看，你看到了什麼？”

“天空嗎？”舒媚跟着溫暖一起擡頭，“藍天，白雲，還有偶爾飛過的鳥。”

果然如此。

溫暖眼神溫柔，“那你再看看這個咖啡館，你又看到了什麼？”

舒媚有些不明白溫暖的意思，但還是順着她的話向四處看了看，“沒什麼客人，生意冷清。像這樣的美術館，有展覽的時候還好，沒有展覽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有客人吧。這裡的店鋪租金又貴，又沒有在産品上花心思，沒多少食物選擇，想必每天都是虧損狀态吧。”

溫暖無奈地笑了一下。

該怎麼說呢？真不愧是舒媚？

她說道：“前段時間S市一直在下雨，天空都是灰色的，直到最近幾天才稍微好一點，每天都比昨天更藍，雲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白。看看今天的雲，想必明天又是個大晴天。”

“這個咖啡館種了許多花。剛過完寒冬，扛過花瓣凋零，等開春又有了新的花苞和嫩綠。雨水過後是太陽，給了它們足夠生長的養分。你看這些花，冬天的時候還隻有光秃秃的枝條，現在已經一朵一朵開得鮮豔了。”

“舒媚，不要總盯着眼前的目标，試着讓自己的視野變得更開闊一些。别焦慮，要知道不論你多着急，也不會讓春天提前。所有的事物都有屬于它自己的生長周期，多迎接雨水，多感受太陽，到時間了自會盛開。成長是必然的，但它總是不如你所期望的那樣，讓你每天都在坎坷中痛苦、失望，等你走過漫長的路之後再回頭看，你才發現成長早在你不經意的那天悄然而至。你努力的已經夠多了，現在需要做的隻有多看看外面，看看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

舒媚似懂非懂。

“謝嘉南呢？他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他也曾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嗎？”

“或許有吧。”溫暖雙手撐着下巴看了眼正在盛開的花朵，“隻是可能他從前的經曆比較不幸，所以從沒見過繁花盛開的春天，眼裡隻有灰色與凋零。”

“不過這也沒關系。不論是什麼樣的人，總有一天都會遇到那個在自己的灰色世界唯一盛開的那朵色彩豔麗的花的。”

溫暖若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依舊不是很明白的舒媚，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哎呀，我有靈感了。我就有預感今天肯定會有收獲，美術館裡沒有，那就證明它一定在别的地方，果然被我找到了。”

溫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裴厲陽。

“我和謝嘉南談完了，你呢？看完畫展了嗎？我去接你吃飯？”

溫暖唔了一聲，“謝嘉南還在你身邊嗎？在的話你把手機給他一下。”

聽筒裡傳來一陣雜聲，過了一會兒，謝嘉南的聲音傳來。

“溫暖？”

溫暖嗯了一聲。

“謝嘉南，你提的那個合作我同意了，多虧舒媚讓我有了靈感。但同意合作的同時我有個小要求，不會寫進合同裡，就和你做個口頭約定吧。我有個單獨的小玩意兒要送給你，這是我今天的新靈感之一。等我做出實體之後，這個小玩意你必須收下。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能看見你和……一起戴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