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心中淡淡的熟悉觸感,他一下子松開了手,讓她差點跌倒在地。
“公主也有這麼氣急敗壞的時候嗎?”
文令儀愣了一下,這句格外耳熟的話讓她意識到了不對。
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激怒她?
而且他所為不像是得知她是故人的樣子。
“人人皆有七情六欲。”她從剛才的沖動中抽離了出來,握起滴血的手掌,微微垂眼,恢複了平時的恭敬姿态。
拓拔憲冷冷一笑,睥睨着腳邊的女子,“不錯,人人皆有七情六欲,朕也是人。寝衣沾血,大不詳。除此之外,公主剛才的所有舉動,都讓朕不悅。”
“臣婦向陛下請罪,還請陛下原宥。”文令儀深深行禮。
而她細腰也完完全全展露在了男人眼下,口中的臣婦之稱同她腰肢旁散落在地的寝衣血迹顯得格外刺耳、刺耳。
拓拔憲忽然想到一個懲罰她的辦法。
“站起來。”
文令儀撐着掌根而起,忍着手上不斷傳來的刺痛。
“擡起頭。”
她表現得極為臣服。
拓拔憲微俯下身,灼熱的大舌深深鑽入她的口中,肆無忌憚地掃掠侵犯,感受着她牙關的輕顫,在她咬住前退了出來,還下意識在她唇角啄了口。
因為她的遲鈍和青澀,他有些異常的愉悅。
文令儀扭過頭微嗆,驟然被避無可避地堵得滿滿當當的,反應不及。
“朕若要你,需要趁人之危嗎?曾經求娶公主的人太多,是否讓公主以為誰都想成為裙下之臣?”
一面說,拓拔憲一面取出手巾,慢條斯理地擦着唇角,上面沾了些她的口津,舉止間帶了君主所固有的傲慢。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是君王對待後宮女子該有的态度,隻因女子不過是君王處理政務之餘的調劑,視之如玩物,才顯得女色在政務之後,不失為明君。
文令儀屈辱地咬住了下唇,良久道:“是臣婦誤會了陛下。”
“等等!”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之際,拓拔憲叫住了她,“回去之後……”
文令儀沒有轉身,略停了停腳步,臉上表情籠在逆着燭光的暗色之中,“回去之後,臣婦會說是失足落水,得宮中之人相救。”
拓拔憲也不大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叫住她,也許下意識想到了對西甯公府的交代,但又覺得不完全是,像是心中哪兒缺了一塊。
但他嗯了聲,不再阻攔。
……
德慶見人出來了,迎上前道:“文娘子……”
文令儀神色疏離,徑直越過了他。
“等等!”從盤龍圓柱後噔噔噔跑出了拓拔紹,他兩手伸着攔住人,帶了點命令的語氣道,“你不許走!”
文令儀看了眼他,叫了句“太子殿下”,仍舊極為生疏道:“身上受了傷,還是盡早醫治罷。”
拓拔紹支支吾吾,“孤……孤不是想要你……”
死在湖中的。
隻是想要吓吓你。
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冷淡的視線讓他有種委屈的感覺,總覺得不該這樣的。
見狀,德慶湊上前,笑道:“給文娘子的藥在銀铫子上炖着呢,剛才來人說炖好了,娘子吃了藥、更了衣再回去罷?”
“我的藥湯不必了,還是先讓你們的太子殿下早日痊愈罷。”
文令儀說話語氣沒有任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