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婢女蠟雪看着娘娘的動作上前說道。
“五皇子若是知道娘娘為他這麼操心一定會很開心的。”
德妃被逗笑了。
“我啊,隻要他平安就好。”
德妃眼睛看着遠方。
三皇子也該回來了,到時就能封王了,等安兒封了王就要出宮了然後可能就要選王妃了。
想到這裡德妃又是一愁,安兒被她保護的太好,又自卑,若是一個人在外面她也不放心,看來她還是要準備跟着他出宮的人選,還有要給安兒選個大氣點的姑娘,隻是能立得住,給安兒依靠。
不錯,德妃對兒媳婦的要求就是要立得住,畢竟她兒子什麼性子她最清楚,但是這個兒媳婦還不能太心氣高,不然要是騎在她兒子頭上就不妙了。
想到這德妃立馬打起精神,想到後續的事情,心中就燃起一股鬥志。
武将的女兒可以考慮下。
此時的五皇子絕對想不到他母妃已經為他想到那麼遠了。
五皇子坐在書房裡,正在聚精會神的畫着畫。
畫中是一個在天空飛翔的風筝,風筝線在天上随意搖擺,無人掌控。
五皇子雖膽小,上課時也不說話,功課也做得一般,雖然很努力,但是他的一手丹青卻很厲害,隻是無人知道罷了,他隻是經常一人在房間裡繪畫,畫完後便藏起來,隻是他更喜歡畫一些簡單的物體,比如蘋果之類的,風筝之類的,所以以前總是被人取笑,認為這是小孩子玩的,至此之後五皇子就再也沒有在人前畫過了。
隻是要知道真正的畫技就是返璞歸真,回歸本源。
五皇子看着畫中的風筝,以一隻大鷹樣式的風筝,在天空翺翔,那怒視天空的眼睛仿佛能從畫中穿透,那簡單的風筝線根本阻攔不了它。
五皇子想到自己的腿,忽然有點失落,他雖然沒有風筝線被别人牽在手裡,但是也飛不了呢。
咚咚。
聽到動靜,五皇子連忙回過神,一臉緊張的說道。
“請進。”
紫嫣端着湯盞走了進來,腳步輕盈。
姿态優雅的将它放在了一邊的桌上恭敬的說道。
“五皇子,這是娘娘特地吩咐為您熬制的燕窩血玉湯。”
“哦,那放下吧。”
五皇子看她半晌沒有退下的動作,又說道。
“你退下吧,我過會喝。”
“娘娘吩咐奴婢一定要等五皇子喝完才能拿着空盞回去複命。”
五皇子聽到這,端起桌邊的燕窩血玉,心中歎了口氣。
端起來,感受着适宜的溫度,直接一口飲盡,喝完後,還倒了倒,确定一滴不剩後放在桌上。
看着五皇子孩子氣的動作,紫嫣笑了下,露出活潑的神色。
“那奴婢出去了。”
紫嫣拿起桌上的空盞躬身行了一個禮後退了出去。
五皇子看她出去後視線瞥到一邊已經裱好的畫,眼中柔和了下。
而此刻皇家圍獵的幕後兇手也被查了出來,隻是那人被查出來時,讓整個京城都驚動了,無他,這人實在是太不可能了。
誰能想到這件事竟然涉及到了大夏在大宴安插的間諜,而這人竟然是林太傅。
天牢中,林太傅釋然的坐在靠牆處,一點也沒有階下囚的感覺。
一聲砰砰響後,太子彎腰走了進來,林太傅的眼神未動,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動作,而太子看着裡面的人眼神複雜。
往日那個一派憨厚老實的模樣,見着任何人都生怕說錯話的林太傅此時坐在天牢中卻仿佛變了一個人,雖然穿着囚衣,但是卻讓人無法忽視他那一身的氣度,林太傅今年也不過剛剛而立之年,正是一個男人一生最好的時光,而在他身上此刻體現的淋漓盡緻,林太傅靠在牆邊,俊逸的臉龐微低,看不清神色。
太子恍然想起,他是靖和十二年那年的探花,據說當初論其才能應該是狀元之才,隻是當初他的長相太出衆了,至少第二名和第三名遠不如,最終抉擇了很久将探花給了他,但是誰都知道他是無冕的狀元,那個時候他也偷偷的躲在柱子後面看着這位探花,畢竟他是自宇文伽離世後的第二個精彩絕豔之人了,他至今記得那高堂上他一派從容的舌戰群儒,站在那裡仿佛飄飄欲飛的仙人一樣,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好一個姣姣君子。
但是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遺忘了這段經曆,反而一直記得一個左右逢源,一派和氣,臉上更是常年挂着憨厚老實的模樣的人呢?
太子這一刻忽然明白氣質真的很重要,不同的氣質真的能讓人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至少在他還是憨厚老實的時候,雖然長相仍是出衆,但是卻讓人忽視了他的外貌,隻記得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如今卻讓人不得不将眼光移到他身上。
可是如今想來,能隐藏在唯唯諾諾的的皮囊下,躲過所有人的猜忌,一路順暢的到達了三品大臣的位置,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更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人能做到的,他給人一種無害的形象,卻又在此之間達到了旁人不能到達的地位,别忘了他也才三十歲啊,假以時日,他未必不是第二個言清河。
可惜,到了如今他發現所有人都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