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英沒有理會這每次進門都會出現的問候,帶着含章就朝着電梯走去。
這個電梯裡并沒有任何樓層顯示,隻有一塊光溜溜,什麼也沒有顯示的灰色面闆。
姚夏英筆直站在電梯裡,仰頭看着轎頂。
含章順着她的視線瞧過去,那裡有一個冒着紅光的攝像頭。
幾秒鐘後,那紅光微微跳動了幾下,面闆被激活,光屏上浮現了姚夏英的證件照。
姚夏英伸出右手食指放在了面闆下方的一個凹槽上,沒一會兒光屏上又顯示了“識别成功”幾個字。
本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姚夏英接着又俯身将自己的右眼湊近了那個凹糟,開始識别虹膜。
含章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姚夏英的操作,抿緊了嘴唇。
這個世安大廈的安保堅固至此,如果自己沒有扮演好“含章”這個角色,怕是連逃跑都很困難。
沒一會兒,姚夏英的虹膜就被識别成功,和進門時一樣的男聲響起。
“很高興見到你,輯異者575号姚夏英,請問你需要去幾層呢?”
“18。”
“好的。”
電梯開始上行,光屏上的數字不斷地跳動着。
含章盯着那不停變動的樓層,開始思考自己被發現後逃跑的可能性。
即便經曆了萬人的大逃殺,她增長的隻有逃跑,追捕和隐匿的技術,這其中并不包括演技。
18樓……如果沒有專業的逃生設備,從18樓安全離開的機會微乎其微。
“叮咚”一聲,18樓到了。
電梯門打開,門口站着一男一女。
姚夏英率先走出門,和兩人攀談了起來。
“隊長,這就是我們的新隊友啊?”
含章剛走出電梯門,就聽到那個紮着雙馬尾的女孩子對着姚夏英詢問道,邊說邊朝着自己投來好奇的目光。
那個男的闆着一張臉并沒有出聲,卻也是一副探究的模樣,睨了含章幾眼。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含章,我們旸谷隊新來的成員。”姚夏英給那兩人介紹道。
含章點點頭,“你們好。”
“太棒了!這麼多年,我們總算是有新隊友了!”那女孩越過姚夏英,上去挽住含章的胳膊,“你好啊!我叫暮雨粒,叫我雨粒就行。”
那段痛苦又煎熬的大逃殺,讓含章養成了獨自一人的習慣,很久沒有和别人有這麼親密的舉動。
暮雨粒自來熟的舉動吓了含章一跳,她下意識的就想掰開對方的手。
男人瞧見含章這副模樣,撇嘴嘟囔着什麼。
含章離的遠,并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但從口型看來,大概是“裝什麼啊?”
她眉頭一挑,這個人好像對自己很是不滿。
就站在男人身側的姚夏英顯然是聽見他說了什麼,立馬暗中給了男人一個肘擊,示意他閉嘴。
被隊長警告了一番,男人這才掀起眼皮,不情不願地快速說了句,“我叫夏繁星。”
“你别多想,繁星這人隻是看上去不好相處,熟系起來就好了。”暮雨粒打着圓場。
含章點點頭,算是回應。
對方為什麼會讨厭自己,她并不想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讨厭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這一個。
相比較夏繁星這種一見面就在明面上自己态度的人,暮雨粒這一類自來熟的才是讓含章覺得頭疼的人。
“正好我們今天沒有什麼任務,晚上打算去吃火鍋慶祝你加入旸谷隊。”互相介紹完了,姚夏英這才說出大家聚在這裡的目的。
一旁的暮雨粒附和,“剛好我有兩張火鍋店的優惠劵!”
姚夏英詢問道:“你晚上應該沒有什麼别的安排吧?”
含章還未回答,電梯左側走廊的房間門被打開。
一個三十左右,帶着黑框眼鏡的寸頭男子探出頭來,對着幾人喊道,“含章來了是嗎?進來吧。”
顯然這寸頭男子就是這次給她做心理診療的人了。
“我晚上沒事。”留下一句話,含章朝着那個辦公室走去。
這是一個很标準的心理診療室。
到處都是令人放松的色彩,淡藍色的牆壁上挂着不同風格的卡通繪畫,淺綠色的桌椅闆凳被切割成可愛的形狀,悠揚舒緩的音樂充斥着整個房間。
各種綠色植物的模型被有序地擺放在它們該有的位置上,房間裡彌漫着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淡雅香味。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秋和。”男人繞到寬大的辦公桌後方坐下,對着含章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和你一樣,是一個卑微的打工人,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壓力。”
沈秋和坐在對面,透過厚重的鏡片盯着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能将人的靈魂吸住,窺探其内心深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