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憑什麼?我們分明沒有害過任何人,憑什麼被扣上異類的帽子?”
“你說啊?就因為我也覺醒了異能,我難道就不算是正常人了嗎?”
含章回答,“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可以去做那個制定規則的人。無能狂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含章沒有什麼看法,她隻知道弱肉強食。
不管是哪一個世界,都是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講公平,這是大逃殺教會她的道理。
她一步一步在那個世界成為了最強者,然後又被傳送到了這個異能者遍地的世界,再次成為一個吊車尾的弱者。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也許在某一個角落裡看戲,欣賞着她的掙紮和小心翼翼。
歸根結底,是因為她還不夠強。
如果她強大到可以将那個幕後主使像一隻螞蟻一樣踩在腳下,就不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可是她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話雖然很不講情面,但事實确是如此。
如果她有那個能力可以制定規則,那也不必像隻老鼠一般躲在這個莊園裡。
自己之前明明是那樣光鮮的人啊。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這些年來受過的累,吃過的苦又算什麼?
難道更強大的人不更應該保護弱小嗎?
上天賦予他們優渥的出生,滔天的權利,難道是為了讓他們弱小,霸淩不幸者的嗎?
想到這裡,女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瞧着含章的眼睛瞪得渾圓。
咬牙切齒道:“你是規則的受益者當然這麼說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無恥!”
話音未落,女人帶着銀白镯子的右手手指微微彎曲,閃爍着寒光的利爪帶着鎖鍊直奔含章的方向脫殼而出。
在這座莊園裡,女人的優勢就是對莊園的熟系度和她的異能。
可惜她的作戰能力不怎麼樣,對上實戰經驗豐富的含章,實在有些不夠看。
或許是看到含章和暮雨粒交戰過後廢了一隻手,她有機會趁人之危。
亦或者是含章碰到了那個孩子,原本還遊刃有餘的她坐不住了。
不論如何,女人過于着急了。
含章敏捷地躲開了這道攻擊,動作迅捷而精準,仿佛每一寸空間都被她計算在内。
“你如果現在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條活路。”含章按照輯異者對于人類異種的體恤規定,給了女人一次機會。
“你做夢!”女人顯然沒有要投降的意識,揮舞着利爪直愣愣地朝着含章沖了過來。
即便女人的攻擊毫無章法,破綻百出,含章依舊沒有放松一絲警惕。
在大逃殺裡數不清多少天浴血奮戰的日子告訴她,輕視敵人永遠都沒有好下場。
在離含章一米的距離,女人的利爪再一次發出,目标是含章那隻已經皮開肉綻後又被冰霜凍結的左手。
陰險!
含章迅速做出反應,側身躲過利爪攻擊的同時,右手從戰鬥服中抽出空氣、槍朝着女人射擊。
直接命中!
空氣、槍迸射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上久久轟鳴着。
女人猛哼一聲後,巨大的沖擊力将她撞到了數米之外的黑霧中。
含章的視線被黑霧完全吞噬,看不到女人的身影,隻能靠耳朵努力分辨着對方的方向,試圖捕捉一絲蹤迹。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女人飛去的方向移動。
走廊恢複了一片死寂,仿佛剛剛的女人出未出現過一般。
“咯吱咯吱。”
那規律而又節奏的聲音再一次出現。
這次的聲音不同之前,沒有遠處的模糊不清,分外清晰,仿佛就在含章的耳邊。
含章停下腳步,辨認着這自她上樓後就不時響起的詭異聲音。
這是一種低沉而連續的聲音,讓含章想起了老舊的機械鐘表在寂靜時候的回響。
像是金屬和金屬互相咬合,發出沉重又富有規律的嗡鳴。
“咔哒咔哒。”
思緒極速旋轉,含章腦中靈光乍現。
是齒輪……
這個地方四周遍布了無數靈動的齒輪。
它們随着主人的控制肆意轉動,彼此配合着,将莊園的布局徹底打亂,構建出一個個錯綜複雜的空間。
這個莊園就如同一個巨大可随意四處轉動的動态魔方!
每一次齒輪的扭動,空間的構造都在重新組合,配合上異能【一葉障目】,讓一個不熟系環境的人迷失在莊園裡簡直輕而易舉。
真是名副其實的一個鬧鬼莊園。
含章的腦海中剛冒出這個念頭,黑霧中便閃過一個人影。
來人二話沒說,擡腳就裹挾着淩厲的風朝含章的面門踢去。